炭火“畢剝”一聲裂響,帶著一絲花香味,氤氳這整個山洞,溫暖如春。夏靈空盤腿坐在炭火盆旁邊,眼神迷茫,恍惚地看著洞外,說不出話來。
山洞被一塊巨大的冰板擋住,模模糊糊地可以看見外麵,似乎是冰天雪地,白茫茫的看不真切。冰板將外麵的世界跟這個山洞割開,裏麵溫度恰好,節氣怡人,如同仙境一般。
夏靈空記得清楚,她被一陣泥沙湮沒,然後又不知道怎麼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坑裏,顛得她膽汁都要吐出來。迷迷糊糊地抓住了手邊的什麼東西後,就被一陣大風刮起來……後來意識清醒時,就躺在這裏了。
夏靈空探著頭往外看,外麵黃沙漫天,白雪紛飛,混著雜亂的風,沙子和白雪到處亂舞,混亂裏帶著一些淒涼美,閃得人眼疼。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好,自己沒死。沒死就好,留下一條命,什麼都好說。
隻是,這是哪裏?
她四處打量著她所處的這個山洞,裏麵富麗堂皇。洞門被冰門封住,還隔了一扇幽藍色的厚簾子,簾子上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清新香味,隱隱約約的往外透。
再往裏看,裏麵陳設倒是簡單,一對紅木桌椅,一張雕棟紅漆鏤空木床,又氣派又精致。記得她當時在一個家具城打工時就看過這種床,當時那個阿姨看她在那裏掃灰,就大聲嚷嚷,“你你你,你小心點,那張床四百多萬呢,你仔細著點別拿你的爪子隨便撓……”眼下這張床比那個還要精致,紅色木頭還散著一股說不出的馥香……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她的隨便鋪在角落裏的小鋪蓋……
不對,這裏不是有床麼?為什麼她會睡在地上的那個小鋪蓋上麵,下麵還是幹枯的金黃色稻草,一張褥子隨便鋪在上麵,連個枕頭都沒有。褥子上還帶著一些泥垢,看上去又老又舊,又寒酸又磕磣……
夏靈空再低頭看看自己。什麼時候自己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色長袍,有些大,鬆鬆垮垮地吊在自己身上,像她自己在家裏穿得那件睡袍。但是,這件袍子比她睡袍的質量要好得多,這樣薄薄的一件,竟然十分保暖,摸上去光滑如緞,滑得像剝了殼的雞蛋。
她一邊打量著這個山洞一邊伸手摸著那冰門。冰門觸手時感覺到一股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什麼往她身體裏衝,還沒來得及縮回手就被撞飛出去,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幹淨利落的圓弧,然後華麗麗的滾了好幾個圈,停在地上時,可以看見被她濺起的細小的灰塵。
她狼狽地趴著,寬大的白袍自肩部鬆開,鬆垮垮地往下滑,麵容狼狽,衣衫不整,頭發散亂,眼神迷茫。她驚訝地昂頭看那亮如晶石的冰門,有些不可思議,剛剛她是被打出去了?
靈空隻感覺骨頭已被震碎,連動一動都會扯到肺腑間的內傷。有些淒婉地看了一眼那扇冰門,正要起身,就看見那厚重莊嚴的巨門晃動了兩下,然後掩在它後麵的幽藍色絲簾自己飄飛起來挽在門後的白玉色環勾,飛飛揚揚。然後,從外麵射進來一道煞眼的白日光,傳過來一陣涼氣。
夏靈空扯了扯嘴角,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