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二年。
長安城內,一個普通的商人家裏,有一個嬰兒出生。他的夫人躺在床上九死一生,終於將這個嬰兒生下。那位夫人貌美如花,額頭上汗水才剛剛擦去,她不關心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反而拉住她的丫頭問:“觀音婢那裏是不是也生了,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觀音婢正是秦王李世民的正妃。這貴婦人不好好生孩子,反而關心別人家是否也生產了,真是奇怪也哉!
“回稟夫人,觀音婢早上就開始肚子痛,估計早就已經生了……”那丫鬟小心的觀察著夫人的臉色。
那夫人抓住被子一角,恨恨的說:“又讓她搶先了,氣死我,世民讓她搶了,連生個孩子也比我早!”剛才那生產雖然耗費了好大的力氣,但是還沒有傷到元氣,說起話來悅耳動聽,帶了幾分氣惱。
“夫人,人家那是原配……”丫鬟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出來,人家娶老婆的時候你還沒有認識他呢!
這夫人可是李世民的狂熱追求者啊,隻不過是一直默默暗戀的那種。
“不管了不管了,你把老爺叫過來!”連唯一一個能贏過觀音婢的地方都沒有了,怎麼不叫她著惱。
接生婆則歡歡喜喜地跑出產房去,稟告老爺:“恭喜老爺,您這回得的可是一個千金哪!”
那中年男子相貌普通,眼睛很小。他雖然穿著一身華服,是個叫風雨魔煞的普通商人,但是走路沉穩有力,有一種威嚴的氣勢,不怒自威,仿佛才從戰場上殺伐下來,一雙大手的虎口上留有很厚的黃繭。一聽說老婆生了一個女兒,歡喜的不得了,那嚴肅的臉馬上笑得比一朵花一樣,見眉不見眼:“快抱來給我看看,我看看。”
大家夥兒都等在大堂裏,聽到老爺喜得千金,紛紛過來祝賀道:“恭喜老爺。”“恭喜風雨兄,終於喜得千金。”一看全都是一群勁裝打扮的武林人士,像在給瓢把子拜山一樣,都對這個普通的商人恭敬有加。
“放炮,放炮,快給我去放炮!”這老爺喜得手舞足蹈。這可是個嫡親的閨女啊,是他好容易娶回來的江湖第一美人影月裳生的孩子。
這聽到的人不了解真相都覺得這家人真是奇怪!別人家是抱了大胖小子高興,他們家得個千金高興啥?
鏡頭一轉,在後院,大大小小擠著好幾個男孩子,有一個機靈大眼的趴在窗台上看著說:“我們有個小妹妹了。”
他們的衣服新舊不一,越是大的就越新,越是小的上麵布丁越多,衣服顏色越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外麵跑來的乞丐孩子,而不是這家家主親生的孩子!
另一個男孩子卻不屑地說道:“切,不就是個女孩,有什麼好高興的。我們前麵不是有個七妹了嗎?”
“那不一樣啊,其因為七妹跟我們一樣,都是外麵生的。八妹卻是大娘生的。”
另一個大孩子說:“昨天我聽爹他們說,過了十歲要把我們都送到各大門派去。”
“真的嗎,那麼我們不是連爹都見不著了。”
原來他們都是風雨魔煞剛從外麵接回來的小孩,說句俗話就叫私生子。
孩子們都苦惱的低著頭不知道怎麼辦。
那個坐在那裏不聲不響的最大的孩子卻站起來說:“都把你們軟弱收起來,爹說了在我們風雨家不管是嫡親的還是庶出的,隻要誰有本事誰就能當這個家!誰的拳頭硬,誰就能當這個家。”他說完舉起小拳頭,表明他是他們當中的老大。
這時候門口卻進來了一個手持缽盂的老和尚,他高宣聲佛號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衲聽說你們這裏有喜事,過來化緣。”
長得凶神惡煞的管家衝出門口,一把把他揪住說:“哪裏來的死老頭?要討飯不要到這裏來!我們這裏不是做善事的,滾滾滾!”
那街坊鄰居們見了,都勸說那老和尚說:“算了吧,風雨家在長安城是出了名的摳門!你再怎麼討也討不了什麼錢的。還是另外到別的地方去吧!”
那老頭子卻執意要進去,說:“上天有好生之德。種善因,得善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那管家聽著老和尚越說越不像話了,用力一拉卻拉不動那老和尚,他說:“你個老和尚老禿驢胡言亂語些什麼,再亂說,就把你拉去見官!”
這時候人群分開,從外麵走來一個年輕人,大概十四五歲。身材高挑,穿著一身棗紅色胡服,身背一把銀色長槍。相貌俊秀,臉上帶著甜甜的微笑。那些人見了他身上的銀槍,都低頭喊他一聲:“堂少爺。”
卻原來是風雨魔煞的堂弟,風雨星璿。
他走到跟前問道:“老人家,請問你有什麼事?”
那老和尚見到他,口宣佛號說道:
“阿彌陀佛,這位小施主有禮了。老衲知道你們家生的肯定是一個女娃子。如果讓我看看,我還會知道她命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