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個香港沉浸在璀璨的霓虹燈,與那硝煙四起的戰場就仿佛是天堂地獄之別。
肖墨恩則攬著妻子坐在陽台上,將發生過的事情緩慢的告訴她,就算是現在回到了香港,回到了家,但是對於在那裏半年,就像是揮不去的記憶,在沒有經曆,是沒有人可以想象,如果商場上是看不到血跡的鬥爭,那麼軍事戰場,就是要逼著你眼睜睜的去看著生命的終結。
沈馨予抬起眼眸,看著肖墨恩,不禁伸手輕撫上他的臉,肖墨恩收回眼眸,看著馨予,這半年的時間裏,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她,在踏上回家的路,看到她的時候,他似乎都還沒有回過神,沉默了幾秒,說道:“讓你擔心了。”
“肖墨恩,你真是天底下最大傻瓜,為什麼總是要什麼都想著我。”沈馨予皺著眉,她體會不了他這半年所經曆的,但是卻明白,他還是那樣,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他把這些都自己扛下。
肖墨恩伸手抓住她的手,慎重而認真的說道:“因為你是我的老婆。”
這句話頓時將馨予的心融化,伸出雙臂圈住他頸脖,隻是想好好的看看他,卻發現他瘦了,手指輕輕地觸碰他耳背後的傷痕,仿佛能感覺到當時的痛,久久不能平靜。
“老公,那後來,你用了什麼條件讓他放你離開的?”沈馨予低聲的問道。
肖墨恩再次抓住她的手,越握越緊,仿佛那是一段對於他來說是惡夢一般的回憶……
在見過了費克德後的半個月,肖墨恩都隻能呆在軍事根據地裏,哪裏也去不了,最多隻能在周圍隨便的走動。
那天下午,天色陰霾,仿佛就要迎來一場大雨。
肖墨恩感覺到十分的悶熱,走出了屋子,來到草坪堆積的木箱處,坐在了上麵。
在這裏的日子他很少說話,也不會透露給他們知道他會阿拉伯語,所以,就算是走出了屋子,也隻是靜默的坐在一處。
看著不遠處士兵操練,每天都會有一批批的士兵從早上操練到太陽落山,每個人都看上去很刻苦,但是,在他的觀察下,對於戰爭,他們所擁有的武器並不是最先進的,並且還有些落後。
所以,這也就是費克德想要做投資積累資金改變軍事武器的計劃,所以,他才是需要一個能替他做好海外投資的策劃師。
他選中了他,這段時間裏他沒有任何的舉動,那也是在等待著他答應,他知道,隻要沒有回應,他就根本離不開這裏,也會不了家,但是,他一旦答應了,或許就更加回不去,並且也會給馨予和孩子帶來危險。
因為他們並不是那些商場人的敵人,而是完全不怕死的恐怖分子,就這點,肖墨恩知道,他不能冒險。
就在肖墨恩思索的時候,一隻小手拿著一個蘋果遞到了他的麵前,他低下頭,就看到給他蘋果的是一個小男孩。
男孩子的肌膚黝黑,因此顯得眼睛特別的明亮,睜大著,看著這個坐在這裏很久的叔叔,隻是地給他一個蘋果,卻沒有說話。
肖墨恩有些怔住,他全身都有些髒兮兮的,唯獨手中的蘋果特別幹淨,完全跟他形成了很大差距。
“他是想把這個蘋果給你吃,接下來。”多娜走了過來,用英文解釋這小男孩的舉動。
肖墨恩並不是不知道小男孩舉動,隻是他被他那清澈的眸子怔了怔,這會兒,伸手拿過蘋果,說了一聲謝謝。
小男孩卻還是沒有說話,淡淡的一笑,就轉身跑到了旁邊去給士兵們水果。
“他們這些孩子都前麵村子裏的孤兒,剛剛那小男孩叫奧尼。”多娜從腰間取下水壺喝了一口水,又說道:“原本是那邊村子農戶家的孩子,在三個月前的那場戰爭後,他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聽覺和說話能力。”
在這裏,不僅僅是他,還有更多的孩子失去了家園,想到這裏,多娜的手緊緊的捏住水壺。
這時,奧尼將籃子裏的水果給完士兵,又折了回來,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肖墨恩,然後伸手拉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指著不遠處的方向,想要表達著什麼,但又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多娜摸了摸奧尼的腦袋,替他解釋道:“他邀請你去他們那玩,走吧,你已經在這裏半個月了,就當做隨意看看周圍吧。”
“多娜上校,將軍有吩咐,不——”
看守士兵的話還未說完,多娜就抬起了手,用阿拉伯語說道:“我自有分寸,人走不了。”
是的,對於肖墨恩來說,就算是能偷偷的離開,他也不會選擇,因為這樣隻會連累了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