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抓著人家的手，頓時紮到了似的鬆開。
顧昔年見他這厭棄的動作，心裏惡劣的問道：“你跟孟苒還好麼？”
“啊，你說孟苒？”顧非愣神回過來，意識到她問什麼，當下有些尷尬，又幾分不符的惆悵：“造化弄人吧，因為婚約的事沒少吵架，她覺得比不過你，死活要分……如果知道婚約這麼容易就解了，早幾年回來該多好……”
“是啊，早幾年回來該多好。”顧昔年自嘲著，抬腳走向電梯，垂眼按亮了下層鍵。
“其實昔年……”顧非的聲音傳來：“就算早幾年回來，我們也是不可能的，你這類……不是我的菜。”
顧昔年“噗”的一笑，“別美了，要是早幾年回來，婚約這困擾早沒了。”
電梯‘叮’的打開，她抬腳踏進，把身後的所有都丟下不理，在門關上那一刻，整個人都有些無力。
他還是那樣，隻要談到孟苒，再大的火氣也能轉瞬溫柔。
他還是一樣，眼裏從來都看不見她。
真的是因為太熟悉，所以不能在一起麼？
說來說去，隻不過是不喜歡、不愛罷了。
顧昔年靠在電梯廂壁上，看著指示燈從4到1，視線模糊了又清晰，終於明白了一味強求的身心俱疲，她們……從來都不是對方生命裏的那個人。
一樓大廳，迎麵而來的顧知秋。
他穿著深灰的毛呢大衣，一米八七的身高把身邊的人都襯成了霍比特。
顧昔年不由退了一步，想著要不要躲開，就聽他的聲音帶著冬季冰雪般的清冽傳來：“吃飯了麼？”
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問題，都讓人不知道他從何問起這樣的問題，周圍的人俱是滿頭霧水的不明就裏。
隻見電梯門口那個穿著酒紅色垂腳大衣的女人轉過來，15度傾身，問了聲：“顧四叔。”
眾人恍過神，原來是碰到了親戚家的小輩。
不過……不是應該是位少爺麼？
顧知秋皺了下眉，對身邊人道：“lisa，帶幾位老總先上去，顧某有事失陪片刻。”
“四叔……”
“顧董有事先忙，我們自便就是了。”
“是啊是啊，顧總先忙吧，我們幾個先上去解解饞，不著急，就算今天談不成，改日再談就是了。”
幾位老板模樣的人中氣十足的把顧昔年的聲音掩蓋了，十分團結抱團的跟著女秘書進了電梯。
高級茶餐廳偌大的大堂隻剩下他們倆了。
顧昔年左右看了一下，有點兒麻煩不知道怎麼麵對這個自帶威懾光環的年輕長輩，隻覺得他一出現，周圍空氣的流速都緩慢了。
顧知秋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問說：“怎麼一副狼狽的戰敗相？誰給你啞巴虧吃了？”
顧昔年頓時啞然，弱弱的好奇：“您怎麼就知道是啞巴虧……”
“平常你可不是這樣兒的。”顧知秋失笑，伸手把她胸前的頭發撥到肩後，一秒嚴肅起來：“來吧，誠實說，那個自信高傲，逞強也不低頭的顧昔年，讓誰給擊敗了？”
就因為整個人長著一雙放佛能透視的眼睛，才一處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連戰鬥力五的渣都比不上。
顧昔年抬手捂了半邊臉，心下中重重的歎了口氣：“四叔您就別問了，就讓我把這狼狽的一頁幹幹淨淨的翻過去得了……”
再說了，就算他知道，難道還能把他自己的親侄子怎麼樣麼？
然而聰明如顧知秋，卻已經想到了什麼，當下也是欲言又止，到最後又問了一句：“吃飯了麼？”
“吃過了，不打擾您忙了。”說完尷尬無比的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