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垂下了頭,蘇瀠回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在生氣,他的手在顫抖。
他是因為自己生氣嗎?
蘇瀠回眨巴了下眼睛,她並沒有多麼生氣呀,不過這些人真的太壞了,竟然欺負她的人。
坐在前排中間一位師叔突然睜開眼睛,冷冷地掃過周遭,陡然而起的威壓令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但是眼中仍是赤裸裸的不服。
一個出身低微,一個連佛引都嫌棄的廢物,憑什麼就能夠進大道殿呀,他們這裏的人哪個沒有經過九死一生才掙得進入大道殿的名額。
偏偏雲鏡大師手裏就有兩個,若說是他名下的首徒或者其他弟子便罷了,偏他的大徒弟常年在外遊曆,二徒弟錦雀忽隱忽現,三徒弟般若簡直像是憑空失蹤了。這兩個小崽子憑白的占了這等大氣運,不說低調點,竟大張旗鼓的全都來了。
“流光,罰你三日不進大道殿,你可心服?”
“雲恒師叔,你可不能偏袒他。”
“大道殿是什麼地方,他竟然帶個小屁孩來搗亂。”
蘇瀠回很無辜,她一直很乖乖的好不好,她扯了扯流光的衣袖,眼裏滿是委屈。
可偏偏她還不能流利的說一句完整的話。
流光咬了咬唇,“回稟師叔,流光不服。瀠回也是師父的弟子,鏡閣內本就有兩個名額,我等身為師父的弟子,來大道殿有何不可?況且瀠回根本就沒有搗亂。”
他小小的身子站得筆直,宛如一株青鬆,除卻還掛在他腿上的瀠回。
蘇瀠回仰著小臉極為感動,不愧是她的人。
雲恒看了他二人一眼,“那你待如何?雖然你們有雲鏡師兄的禦令可進大道殿,可按慣例,進大道殿者都是要經過宗門試煉的。”
“雲恒師叔說的不錯,在座的各位不是為宗門種植過靈田,就是度化過眾人,皆是擁有信仰值的。”
種靈田那得需要靈力,流光不過剛剛問佛,正相當於道修的凝神期,哪裏能使用法術。
“此間我寺才受了昌平鎮徐家村的一樁公案,若是師弟能把這件事處理得當,也是美事一樁,還能令眾師兄弟們心服口服,何樂而不為呢?”
又有一人道,他們原本修煉等級就高於流光與瀠回,可是礙於雲鏡的麵子才喚這兩個小屁孩一聲師弟師妹,心裏如何甘願。
更何況雲鏡大師閉關已經有一年了,這次更是聽說得了什麼秘卷,沒個十年八載怎麼會出來。
“是呀,流光師弟,你小小年紀,便已經是問佛初階,此事若做成,前途不可限量呀!”
蘇瀠回拽了拽流光的衣擺,希望他可不要犯傻呀,這些人分明就沒安好心,徐家村的公案這麼好處理,他們怎麼不去,流光剛剛問佛初階,他們這是讓他去送死呀。
這群壞人。
蘇瀠回氣鼓鼓得用一雙葡萄眼瞪著他們,“壞……壞人!”
清澈的童音軟糯糯的,在大殿裏仿若一股清流。
流光急忙掩住了她的嘴,殿內的視線讓素來敏感的他如芒在背,如今二師姐不在,師父閉關,這群人擺明了是來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