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樂將她推進了試衣間。
外麵又有客人進來，蘇瀠回抱起那些衣服，走了進去，一件件的換上。
那是一套男子的衣服，曲裾深衣顏色卻是醬色的，與這城裏的尋常百姓差不多。這是她那張臉過分白了一些，俊了一些。
蘇瀠回對著銅鏡愣了一會兒，鏡中的女子眉如纖月，似蹙非蹙，別樣憂愁。
這是她嗎？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副模樣，瀠回的手指摸上了自己的臉頰，這完全與她想象中的美豔動人或者英氣逼人的女子不同，隻眉波流轉間，依稀能看出往日目空一切的慵懶。
幾乎是很快，瀠回便從這震撼中清醒了過來。
雖然她沒有選擇皮囊的權力，但是她還是有做自己的權力，她必將還是那個暢意妄為不拘世俗的女子，隻如今多了些牽掛而已。
沒有可以遮擋容顏的東西，瀠回從牆壁上摘了一頂紗帽。
黑紗遮著臉麵，這是青海城裏人們遮擋烈日的慣用工具。雖然搭配她這身衣服有些詭異，但是也不算怪異。
她將那盞青燈別在腰間，她沒有芥子袋，更別提像以前的那樣的儲物空間了。
總之她很窮，連身上這身衣服錢都付不起。
崇樂愣了愣，感覺有什麼東西不太一樣了，“也好！”他從衣衫裏掏出一個小冊子，“青雲榜已經過去五年了，流光師叔已經是同期修士裏的第一人。你若是能找到他最好。隻是現在青海城戒嚴，你要出去恐怕沒這麼簡單。但是每年一度追風穀就要開放了，那裏一慣是各家練氣子弟的試煉場所。屆時還會有不少散修前往，師妹盡可一試，說不定可以通過追風穀離開青海城未嚐不可。“
蘇瀠回挑眉，“道修的地界？”
崇樂頷首，”但是追風穀，隻要符合條件，無論道修還是佛修都是可以進入的。更何況師妹身上並無明顯的宗門痕跡。隻你這修為實在太低了些，不過我觀你這十載時光心性頗有進步，以後定會修煉百倍。“
“承師兄吉言，師兄不一起去嗎？”蘇瀠回極力相邀，眼下她並不覺得憑自己一個人能安全到達。
“我還有要事。此去師妹多保重。青雲庵那邊我會去料理，你不必擔心。”
“師兄……你……”
“不必再說了。”
見他心意已決，蘇瀠回也不好勸說，“若是瀠回將來有能力，定會為青雲庵討個公道。如此，瀠回告辭了。”一扭身便大步離開了。她並非睚眥必報之人，當年為了清除心魔，她亦是隱忍百年將那道宗滿門屠盡，可連崇樂也不過是一個模糊的猜測，她這般低下的修為又從哪裏去尋查真相，更別提報仇雪恨了。
蘇瀠回翻了翻那小冊子，追風穀位於青海城、五月城的交彙之處，此番進入試煉之地的多是這兩個城池的弟子和散修。
不過這也就代表著她可以通過五月城返回玄恩寺。
此去千萬裏，瀠回獨自一人步行，路上間或搭上一些過路的便車，隻這一日下來才不過五六十裏路。
蘇瀠回靠著農家那慢悠悠的牛車，一路閉眸修煉。
並非她有陣圖而不用，實在是徐螢那廝關鍵時刻掉鏈子，連帶著陣圖也沒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