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語心胸一暖,“謝謝。”兩人便出了宮。

先前那幫凶人似十分急於將兩人鏟除,莊小語與北夏將將到靈居國邊際的一處荒涼地帶,他們便陡然現身了。

許是這一路的動靜也大了點,所以不知他們是早就埋伏還是聞風趕來,但到的卻很是時候。

片片雪亮刀光齊齊向兩人刺來,僅此一招一試,莊小語便確定,當下二十幾名黑衣人皆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絕不是普普通通的良莠不齊之輩。

北夏旗下的暗衛彼時亮於明處,兩方勢力大戰起來。

莊小語不知北夏功力如何,十分不放心道:“要小心知道:麼?”

北夏甚親厚的衝她嫣然一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馬上就要嫁給我心愛的人了,這是我夢寐已久的事,所以我會好好活著。你也要小心。”

話落劍出,二十幾名黑衣人平日似都受過特種訓練,僅眼神交流便就十分默契。小數人馬對陣北夏的幾十分暗衛,十來人圍攻莊小語,另外幾名則跑去北夏一邊與她糾纏。

刹時間斷崖邊上刀光四起,“啪啪啪”兵刃相撞,火花四射。

莊小語如意揮動手中的長劍,刀法精湛,攻守有度,連連刺過兩個黑衣人的胸膛。

一睡間斷崖之上血腥綿延,北夏閃過眾人,飛身躍起,不斷攻守轉換。眼見幾十個暗衛如數倒下,但聽北夏“啊呀”一嗓,手上開了長長一道:口子。

莊小語一個縱身,飛躍過去,抬臂擋過他人幾劍,問她道:“你沒吧?”

北夏麵上掛滿汗珠,麵上雪白,緊緊咬著唇齒道:“不要管我,我沒事,殺條血路跑出去,不要管我,我們此番低估他們的能耐了。”

“閉嘴!”長劍一出,鋒利無邊,又刺穿一個人的胸膛。

莊小語殺人的手有些發抖,並非殺人殺得手軟,而是聽北夏說了那一番話,她怕,怕將她帶進來了,卻不能將她帶出去。

是以手上的力道:和速度皆加快幾分,更加殘忍猛烈。

閃身間左臂一疼,袖上彩子和著鮮血劃開一片,鑽心疼痛。

北夏雙目赤紅,身體疲憊異常,到了僅守不攻的份。

須臾隻聽她道:“軒轅錦!”

剩下的幾名黑衣人皆麵露恐慌,直呼不妙。

北夏的這一聲呼聲,另莊小語當下心頭一酸,畢方眼眶溫熱,心中轉了委屈道:“軒轅錦,你若再晚來一些,此生便再也見不到我了。軒轅錦,你不是尋我去了麼,我一路如此響動,你去了哪裏?軒轅錦,軒轅錦,你可是來了……”眸中清淚緩緩而下。

黑衣人見勢欲走,自衣袖裏掏出一根亮色銀針,猛然向莊小語刺去。莊小語眸中含淚,視線已不清明,並未細細瞧見黑衣人所為。

但隻聽北夏一聲“小心。”劃破長空便轟然倒在她麵前。麵無血色,呼吸困難,莊小語知道:,這種痛苦叫窒息。兩行清淚紛至遝來砸將到北夏的臉上。那臉還是她自己的麵容,那感覺就如同望著自己慢慢死去一般,絕望而悲摧。

遠處另一撮叫喊聲亦是撕心裂肺,“紅塵,夏紅塵……”大手一揮,眸中嗜血道:“將他們全部鏟除,一個不留,我要讓他們碎屍萬斷!”

心中猶如紅塵路上的那顆守望千所的菩提樹,千年以後望著遠處空無一人的地平線,終於發現這一刻,原來,已經等到悲摧。

心落成毒,噬心噬肺。

曾幾何時,他做過一場夢,夢中是一處灼灼開放的櫻花,她每日提著棍棒像一個瘋丫頭,自樹下跑來跑去,那****與她終於相觸,她望著他的容顏驚歎一嗓,卻道:“你的手好冰,冰到入骨,我幫你暖暖吧。”

他心中隻道:個“好”字。再過千年,你便過來溫暖我,將你的溫度一點點傳至於我。

可好?

然夏紅塵,你如何能棄我而去?

北夏緊緊抓住莊小語的手,攥到青筋凜凜,“七月,我……快死了,我北夏傾盡一生便隻愛莫昭痕,可是他不愛我,一點亦不……我知道:他愛你,他愛,我靈居國助你其實便是他有求於我,以娶我為條件,他怕軒轅錦一但戰敗,你便與他一同喪生於軒轅錦的刀刃下。我不敢與你說,怕你亦愛上他。所以你一定要救他。”

莊小語拉著北夏的手,泣不成聲道:“北夏,不要說了……我救他,你會沒事的。”

北夏淚如雨下,神致茫然道:“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我呼吸好難啊七月……我就要做不成他的新嫁娘了……”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又道:“七月,不要讓我的國家因我去了而荒廢,要讓我的百姓有一個最好的歸宿,在我靈居國百姓有所依靠之前請代替我,七月,你答應我……請你答應我……”

“嗚……嗚……答應你,我答應你。”

北夏麵上撚來一抹三月之笑,粲然瑰麗,像春風,像細雨,拂過靈居國百姓的心田,亦拂過莫昭痕的心田,悄悄的,嫋無聲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