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瓊宮殿內,飄浮著一層嫋嫋薄煙,垂紗帳宇。棋盤擺著一副殘棋,燕詩語獨坐一旁,柳葉眉輕皺,思索解法。白衣如雪,黑發如瀑,秋水眼瞳總是帶著淡淡笑意。嘴角輕輕一勾,落下一顆白子。
七邪站在棋盤旁,不言不語,靜靜等待燕詩語自己下完這盤棋。十幾年過,她笑起來依然如暖風,肌膚如玉,靜下來如月,冷下來如冰,諸多思緒,也難掩她絕美之姿。
七邪心道,即便是人族最美的女子,也不及她萬分之一。再者,人族的女子又怎麼能夠和她比呢?
“七邪。”燕詩語落下最後一枚黑子,棋局結束,黑子贏了白子。“自己和自己下棋,最是難以取勝。多少棋手,始終贏不了自己。我明知白子這麼走,會被黑子吃了。可還是這麼走了,你說我是不是有些固執了呢?”
世上棋手,有誰能夠贏得過自己?七邪想了想,說道:“與自己下棋,就像是兩個自己,不管怎麼糾結,最後還是要分出一個輸贏來。這不是固執,是堅持。”
燕詩語眼眸閃過一抹異彩,喜道:“七邪,你是說我沒有做錯了?”
“女王何錯之有?棋局終有完局時,勝負隻是早晚之事。”七邪道。
“還是你思慮的最為周瑾,想來這便是人與妖的差異吧。”燕詩語扁了扁嘴,委屈道:“天地玄黃靈氣,彙聚人身,人為萬生靈長,真是教其它生靈羨慕。”
燕詩語委屈的模樣,猶如三月初雨,教人忍不住就生出一股憐惜之意。七邪搖頭道:“人族雖天具靈慧,但生性陰險狡詐,最為擅長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誰的力氣大,誰就是道理。”
“妖族亦不是如此?”燕詩語眼波流轉,盯著七邪。
“妖族間的爭鬥多是為了生存,乃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是自然法則。而人族總是會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爭個你死我活。卻不知那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跟垃圾沒兩樣。”
“嗯,繼續說。”燕詩語期待的看著七邪。
“妖族一旦決定出強者,就會守護一方領土,肩起一份責任。這一點,人族的強者很難做到。”七邪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燕詩語點頭,說道:“嗯,有幾分道理。”
“七邪,後天與六角相鬥,你要贏。”燕詩語看著七邪,隻有你贏了,白子才能轉死為生。
七邪信誓旦旦的說道:“女王放心,六角必敗。”
燕詩語玉手輕揮,飄來一身黑衣,說道:“身上的味道有些重,恰好這幾日,又為你縫製了一件。”
七邪雙手托住黑衣,說道:“謝謝女王。”
‘七邪終究是長大了,身上多了殺伐之氣。修煉道又怎能心善呢?葉戰,你可否明白?必死之局,未必不可解。’燕詩語額首,說道:“整個山穀,讓我掛心的唯有你和九月。”
“七邪定當好好修煉,報答女王。”七邪能夠有今天,全是靠白瓊女王燕詩語,用山穀內的靈果硬生生砸出來的。體質太弱,靈果補。不能修妖,就練鳳凰羽翎。要知道,鳳凰羽翎可是妖族聖典。尋常妖族根本沒有見過,更別說修煉了。隻有燕詩語這位妖羽族,才能拿出鳳凰羽翎。
黎明時分,天際一抹殘月。七邪摘了幾顆靈果,來到九劍峰下。第一次出山接觸到人族,不知自己做的如何,心存疑慮,希望人族強者能夠解答。
“你來了。”葉戰坐在劍陣中,看向七邪。
“我有幾個問題,想找你問問。”七邪坐在劍陣外。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是人血。”
七邪抬起頭,看向葉戰,未在葉戰臉上看出任何表情變化,道:“我出山找修煉的地方,結果遇到幾個人族,他們弄髒了我的衣服,還說要屠戮我的白瓊山,我把他們殺了,順便去屠了他們的山寨。”
“那是山匪,一群敗類,殺得好。”葉戰問道:“他們占的是哪座山?”
“狼虎山。”
“數年前,銀月妖王被打傷失蹤。狼虎山無王,又是風燕山脈邊緣,為山匪占領,也是正常。”葉戰解釋道。
“是什麼人打傷了銀月妖王?”七邪盯著葉戰,問道:“你知道?”
“銀月妖王的失蹤,是個迷。風燕山脈的妖王,都不會甘休,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葉戰深深的看向七邪,說道:“葉塵,你可否衝擊成功?”
“我打通了任脈,已是煉體一重。”
“真的?”葉戰難掩喜色,激動的說道:“你進入煉體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