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方式是驚人的,隻要你相信這一點。
在我們家,經常被談論的話題就是我們家族的一些成員在數學方麵都天生不足,我當然也是這其中的成員之一。在過了14年之後,我開始認為這是一個無可爭議的、也是不能被改變的事實。
讀高中的時候,我的幾何曾經三次不及格。最終,我及格了並且進了威斯康辛的一所大學,主修心理學。一個小小的難題橫在了我和我的學位之間——統計學。它有一個我必須在第二年完成的4個小時的實驗。在聽說了各種有關統計學的可怕傳聞之後,我在精神上被推到了一個絕望的位置,這種恐懼是毀滅性的。
一天,我被叫進了教授的辦公室。法因教授是一個矮矮的、胖胖的,有著細細的頭發和永恒微笑的男人。他坐在桌子的前半部分,腳懸在半空中。他看了看我要求換專業的申請,然後把手放到了頭上。
“孩子,今天可是你的幸運日。”我抬起頭來看著他,他又重複著,“今天確實是你的幸運日。你要相信,任何一種遺傳基因,都有得到補償的時候。你將在統計學上非常出色。”他的臉上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我問道。
他聳聳肩,說:“你擁有第二種思維方式。聽著,擁有第一種思維方式的是那些擅長幾何卻在統計學中表現很糟糕的孩子,他們學統計時會瘋了一樣地掙紮。那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數學,因而需要一種不同的思維方式,就像你的思維方式。”他拿起我的成績單。
“你對幾何缺乏天分,但你很可能在統計學上拿到A。幾何學得好的孩子一般都不學統計,幾何很糟的孩子卻能很輕鬆地理解統計學的各種難題。如果你有一次幾何不及格,我猜想你就能在統計上得到一個A或者B。想想吧,孩子,你有三次都不及格,簡直就是一個天才。”
“是真的嗎?”我被弄糊塗了。
他跳到了地板上,用他的手托起我的臉,看著我瞪大的眼睛,說:“真的,我真為你感到高興。你從沒有放棄過,現在該是你得到補償的時候了。”
一陣狂喜包圍了我。他撕碎了我的申請,碎片撒落在垃圾桶附近的地板上。他握了握我的手又拍拍我的背,懷著一種極大的熱情和鼓勵。
當我離開這座象牙色的磚砌建築並在校園裏穿行的時候,我向二樓的窗戶望去,法因教授還在微笑著,他豎起兩根手指,意思是“第二種思維方式”。我也衝他笑了笑,然後豎起了三根手指,意思是“三次不及格”。到我升上了二年級的時候,這一幕在我的腦海裏已經至少重複了一千遍。每一次想起,我都會看到一個讚許的微笑,一次堅定的、熱情洋溢的握手,很可能還有他向其他教授做的關於我的介紹,其中對我的期許則被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後來,我開始告訴朋友們我是多麼期待能學好統計學。帶著對我的全新的“第二種思維方式”的清醒認識,我得到了大學生涯裏的最高分。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做得這麼好,並且本來很可能做不到,如果不是法因教授的話。
整整兩年,我都期待著統計學的來臨。當這一刻終於到來的時候,我做了一件我從未在其他數學課上做的事情——搶占了一個前排的座位。我問了那麼多的問題以至於讓人覺得厭煩。那個學期統計課本從來沒有遠離過我。當然,我和朋友相處以及外出遊玩的時間也變得很少了。我給自己定下了一些原則並且始終堅持著。
無論法因教授是怎麼說的,統計學確實是一門很難的學問,它需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和頻繁的指導。但是,付出總是有回報的,我獲得了那年全校唯一的全A。
不久以後的一天,我偶然遇到了法因教授從前的一個助手,他說:“祝賀你!”他笑一笑之後繼續說:“法因教授總是告訴那些天賦不好的學生‘第二種思維方式’的故事。你一定會對這個故事奏效的程度感到吃驚,是嗎?”
思維方式是驚人的,隻要你相信這一點。我想起了法因教授永恒微笑的樣子,他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