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未曾實現的,一一到來(3)(1 / 3)

我的小比格在五六歲的時候漸漸養成了一個壞習慣,就是每天半夜都會從睡夢中醒來,哭鬧一陣,喝點水才能繼續睡去。比格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初為人母的我還沒有太多的育兒經驗,在谘詢過好多醫生之後依然沒有找到合適的治療方法:隻得每晚忍著困倦一遍又一遍地哄著比格,直到他喝過水安靜下來。

那年夏天,我抽出一段時間帶著比格回到家鄉陪伴生病的母親。那是我離家闖蕩世界之後第一次回到故裏,滿眼都是新鮮的變化和孩提時的記憶。

車開過鄰居皮埃爾大叔家的院子時,我驚喜地發現童年時曾和大叔一起種下的一排排樹苗早已長成了枝幹飽滿的大樹,綿密的綠葉在陽光下抖動著耀眼的光輝。可是走進自家庭院,我看到當年自己種下的樹苗依然是弱不禁風的模樣。我以為是自己離開之後父母嫌麻煩沒有替我照顧好小樹,可母親有些委屈地說:“沒有呀,我們都按照你說的方法精心照料的,該怎麼施肥、什麼時候要噴殺蟲劑,一點都不含糊呢!”我心頭的疑惑更大了。

隔天我去拜訪了皮埃爾大叔,恰巧那會兒他正在院子裏補栽新樹苗,我便靜靜地待在一旁看著他是怎樣操作的。等大叔完成了最後一道栽種工序,我便自告奮勇地要去提水拿肥料,大叔笑著說:“隻需一點點清水就夠了。”

幫大叔澆完樹,我向他請教:“種好的樹苗該多久施一次肥呢?”“施肥?”大叔有些驚訝地看著我說,“我從不給樹施肥,這個院子裏的樹苗沒有哪棵是施過肥的。”“不會吧?!”我幾乎要叫出聲來,“那麼殺蟲劑呢,也不用嗎?”大叔回答說:“是的,除非有嚴重的蟲害,否則小鳥就可以幫助我們完成這項工作。”他微笑著環顧四周,又告訴我說:“這麼多年來,我隻在極幹旱的日子裏為這些樹補過幾桶清水,其餘的時光便任它們自生自滅。樹苗就像小孩一樣,最好的照料便是放手,因為嬌縱隻會讓他們產生依賴性的記憶,長此以往,一定不能獲得堅韌飽滿的品性;需讓他們懂得自理自立的必要,這樣樹才能學會往泥土最深處紮根、汲取養料。”

那天我做了一個決定。晚上臨睡前,我對比格說:“從今晚開始,媽媽不會再在半夜起來陪你、為你準備好溫水。從今晚開始,你要漸漸學會安穩地睡眠。實在口渴,你自己起床去廚房取水吧。隻是夜裏天涼,記得要披一件衣裳。”比格有些疑惑地看著我,仿佛不相信我會不管他了。

是夜,比格的臥室裏又響起可憐的嗚咽聲,就像一根根針紮在我心上。我顫抖著裝作鎮靜地讓他自己去喝水,亦不肯讓母親前去照料。母親說我太狠心了,我隻是堅持著皮埃爾大叔的理念,不希望比格因為我的溺愛而長成一株孱弱的樹苗。

幾天後,比格便不再繼續這種徒勞的吵鬧了。而後偶然的一次,我半夜起床去洗手間,經過廚房時看見比格正端著他的小杯子安靜地喝著水。他看見我,很認真地對我說:“媽媽,夜裏天涼,記得要披一件衣裳。”

帶一顆幹淨的心去信仰

張麗鈞

佛最喜歡高興的人了,佛也最願意保佑高興的人。

藏人紮西多吉,是千萬個磕著等身長頭去拉薩朝拜者中的普通一員。他的鞋頭、膝頭縫著牛皮,雙手各套了一個牛皮掌套,精瘦的身子尺蠖般一曲一伸,一伸一曲,在無盡的大路上艱難前行。

尼洋河的水無聲地流淌著,風吹來野草花的苦香。紮西多吉被一個從小轎車裏鑽出來的遊人給攔住了。遊人好奇地問他:“我看你實在是太辛苦了!你是在贖罪嗎?”紮西多吉說:“我的心靈比山坡上吃草的小羊羔還要潔白,我無罪可贖。”

遊人又問:“那你是為家人祈求健康嗎?”紮西多吉說:“我的家人個個比牛犢還壯,用不著我為他們祈求健康。”

遊人擰著眉頭想了半天,開口問道:“你還沒結婚吧?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漂亮姑娘?”紮西多吉笑起來,說:“我老婆剛生下一個8斤的男孩,母子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