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明看到單思雪走後,就掏出手機給莫凱打了電話,電話裏的傳出的聲音還是那麼溫婉,陳易明苦悶著,“為什麼思雪不記得我了?”莫凱覺得他這樣問有點可笑,譏諷道:“陳易明,單思雪今天的一切全是拜你所賜,你既然決定分手,就請離她遠遠的。”不等陳易明再開口詢問,電話裏傳來了嘟嘟的掛機聲。
他想起單思雪替他擋的那一棒了,正好打在單思雪頭上的那一棒,不偏不倚,此時,他的心就像正在被千萬條毒蛇噬咬一樣,痛徹心扉。可是,他該怎麼做?是停止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回到她的身邊,還是繼續對她不聞不問,堅持自己的選擇到底?
陳易明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他第一次感覺了迷惑,第一次對自己有了疑問?第一次開始有了不確定的感覺,他開始了擔憂,他一直堅信單思雪對自己的執著是那麼的深,他不相信單思雪對自己說忘就忘,他甚至覺得除了他,思雪不可能再喜歡上別人。
可是,如今她全忘了,忘的一幹二淨,有時,忘記反而是新的開始,不能忘記,反而是痛苦的開始。陳易明覺得這對自己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現在的單思雪,因為臉上的疤會更加封閉自己的心,如果有人再次打開她的心扉,她必然會再次愛得義無反顧,他害怕有人再次闖入單思雪的生命中,而那個人卻不是自己。他不相信七年的感情,單思雪真的能夠忘記,他甚至期待單思雪能夠打自己一個耳光,哪怕說自己是一個負心漢,也總好過被遺忘,這算什麼結果,無愛無恨嗎?
陳易明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用力的握著,直到指關節泛白,他暗示著自己一定要理智,就算單思雪真的忘了自己,隻要自己重新出現在她麵前,她也會重新愛上自己的。隻是現在並不是自己出現的最好時機,忘記了也好,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她可以好好的過新的生活,也可以好好的冷靜冷靜。
陳易明的確是很了解單思雪的人,且別說她是假裝忘記了,就算是真的忘記,隻要陳易明再站到她麵前,她的心也會再次悸動。有時,一個人就是另外一個人的劫,無處可逃,無處可躲,如果說單思雪是陳易明想擁有的宿命,而陳易明就是單思雪躲不掉的劫,怎麼假裝也假裝不了,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那該如何應對呢?
第二天,單思雪還是在宿舍裏整理自己的東西,然後她接到了電話後,聽到單諾婉哭著說:“姐,我們家出事了,我該怎麼辦啊?”單思雪聽到諾婉這樣說時,“婉婉,你先別哭,告訴我怎麼回事?”聽完電話之後,單思雪買了一張火車票就回了a市,單思雪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回去卻成為了自己人生的轉折點。
回到a市後,思雪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天陰陰的,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有座厚厚的牆堵著,堵著人透不出氣。思雪拿鑰匙一開門,就看見單諾婉站在門口,眼眶紅紅的,二嬸在客廳裏抹眼淚,二叔坐在沙發上撓頭,客廳裏的空氣凝重了起來,單思雪走到客廳,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二叔吞吞吐吐告訴了思雪,其實他三個月前就下崗了,於是,學會了玩股票,剛開始贏了很多,後來,借了朋友的錢,誰知道賠了,現在欠了別人一大筆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希望思雪能答應他們把這座房子賣出去。二嬸第一次對思雪說了好話:“思雪,二嬸知道平時對你說話的態度不好,但是,現在咱們家是真的有困難,你要是不幫你妹妹的學費就交不了了!”聽見她說:“咱們家”這三個字時,思雪第一次感覺到親切,二嬸一直在思雪麵前用的都是我們家,我們家怎麼怎麼的,好像弄的自己是外人似的。
可是,單思雪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思雪不知道該怎麼說,對她來說這是爸爸媽媽唯一給自己留下的東西,真的要賣掉,還是舍不得的,麵對單諾婉一家人,她又怎麼拒絕呢?單諾婉的淚掉下來時,思雪的猶豫不決消失了。心裏默念道,爸爸媽媽若知道,賣掉這房子是給二叔救急用的話,也會理解我的。
單思雪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單諾婉一家人從愁眉苦臉都變成了喜悅,然後,二叔又開口了:“那你還考研嗎?”單思雪停頓了一下,二嬸又叫苦了:“思雪,你不知道,其實,家裏麵早就沒有積蓄了,你和諾婉上學花錢,還有你看病也花錢,你二叔一直沒有告訴你而已,現在,你二叔沒了工作,我呢?也一直在家。”不等二嬸把話說完,單思雪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放心吧,我會盡快找工作的,到時我也會把我的東西都拿走的。”說完後,就在協議書上簽了字,然後,就又回學校了,走之前,思雪和諾婉擁抱了一下,思雪小聲地對她說:“放心吧,都會沒事的。”單思雪離開屋後,扭頭又看了一下房子,她感覺要再回到這裏估計要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