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娃童子(1 / 2)

這是一個相當寬敞卻有些清冷的房間,擺設卻非常古怪。整個房間以白色為基調,寬大的白色雕花大床,白紗低垂。一陣清風吹開了白紗,這才看到床上浮雕刻著的竟然不是傳統的雙龍戲珠、龍鳳呈祥之類的圖樣,而是蛇、蜈蚣、蠍子、蜘蛛和蟾蜍五種毒物,仔細瞧了分外嚇人。床對麵的白色梳妝台上擺著菱花銅鏡,隨意放著幾朵別致的絹花和精致的珠花,銅鏡旁有個造型古雅的木質首飾盒,這一切都顯示這是個女子的閨房,但是房間另一側麵則整麵牆壁做成了藥櫃的樣子,一個個小抽屜密布其上。隻是這藥櫃做的比較矮小,是個孩子可以摸到頂部的高度。在藥櫃上麵整齊的擺著一隻隻黑色的罐子,散發著和這個房間不相襯的詭異氣息,讓人弄不明白這到底是一間閨房,還是一間藥房?

此時外麵陽光燦爛,有清風撫過,掀起窗邊一個白衣男子的長發。他雙手背在背後,似乎走了神,眼睛沒有焦點的盯著窗外某一虛空的點。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這是一個約莫二十四五的男子,濃密眉毛下麵一雙清澈的眼睛,像是一汪平靜的湖水,偶爾在陽光下閃爍著一絲波光,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潔白如蓮花的臉龐在陽光下絲毫不遜色,散發著與日爭輝的光彩。他的頭發整齊的束在頭頂,用一個簡單的金環束住,沒有一絲碎發散落,透著規規矩矩的味道。

他走到梳妝台前,隨手拿起一個小盒子,打開之後輕輕一笑,搖了搖頭,然後拿起另一個,又笑了起來。這一笑就好像是陰雨連綿多天放晴的陽光,似乎能把人們心底的陰霾都一掃而光。

他是這個房間的主人?還是在等著這個房間的主人?

一道嬌俏的紅影撲入那個白衣男子的懷抱,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他不喜熏香,身上隻有淡淡的皂角香味。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長發,愛憐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們就這樣相依相偎,沒有言語。而後白衣男子摟住紅衣少女的後背,然後轉起圈來,紅衣少女咯咯笑出聲來,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這個圈中。直到兩人都頭暈目眩,白衣男子打橫抱起紅衣少女,一起倒在那張大床之上。

白衣男子把紅衣少女環抱在懷裏,左臂為枕,右手把玩著紅衣少女的頭發,紅衣少女嬌笑著說:“還是最喜歡轉圈圈了,飛揚我還要轉圈圈。”

“叫師父。”白衣男子糾正道,“我的袖袖真厲害,在這麼難搞的傅明寬手裏也隻用一個月的時間就拿到了這份文件。”

那個叫袖袖的紅衣少女撅起嘴唇,還略有些圓嘟嘟的臉龐泛著淡淡的自得之色。她摟著白衣男子的脖子撒嬌說:“飛揚……”在接觸到白衣男子那眼神裏一抹不讚許的神色,隻好改口道:“師父,這次去了一個多月,袖袖特別特別想你。真想直接把那個傅明寬送回他姥姥家去。都怪他,讓袖袖和師父分開這麼久。”

白衣男子點了點她精巧的小鼻子,“師父何嚐不想你呢?那天你在雨裏淋著,師父的心也在雨裏淋著。師父恨不得終止這次任務。”他攬緊了懷中的少女:“袖袖,我的袖袖啊,我寶貝了這麼久的袖袖,比什麼都重要啊……”

“不不不!”袖袖一迭聲的拒絕,她手一揚把他束發的金環扯了下來,然後手指繞著他的頭發說道:“袖袖被師父撿回來的時候就決定要一輩子跟著師父,一輩子做師父的左膀右臂。無論前方是什麼,袖袖都會替師父掃除幹淨。”

她執起白衣男子的手,仔細端詳著,眼前這隻手和她的不一樣,她的手還是孩童一般有些短粗,胖乎乎的手背分布著四個小窩窩,有點憨態可掬的味道,而師父的手卻是潔白細膩,修長卻不秀氣,拈一個蓮花印那就是菩薩的手也不過如此吧。

她喃喃說道:“師父這雙手是用來煮茶撫琴作畫執棋的,那些事情,應該由袖袖來為您做到。”然後呼吸變得綿長,卻是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