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禍福相依(2 / 2)

二姨娘看到安然無恙的墨蘭卿,舒了口氣,道,“你這丫頭······”未再說下去,眼眶一紅,抱著蘭卿就哭,遠處的墨玉修在鬥蛐蛐,目光暗沉,蛐蛐叫的煩躁,他丟下棍子,躺在地下,翻來覆去,不一會兒,睡著了。

大宅院裏的事沒多少藏得住,很快,墨柔之也知道這件事,如果墨柔之也知道了,就代表全家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知道了。

墨柔之沒有發表看法,就是對墨凝煙那段錯漏百出的解釋她也懶得發表看法,因為她一直都知道墨樹成心裏其實有一把杆秤,可惜,那杆秤是斜的。

楚悅說,“小姐,那副卷軸若非你打點?”

墨柔之搖搖手,道,“楚悅,不要說了,算是三妹妹知道了,也未必感激我,她真是聰明,每一步都算的很對,就連我會幫著她打點令她的那副卷軸順利上車估摸著她也知道,至於接下來的四妹妹李代桃僵說卷軸是她的,三妹妹也了然於胸,就是爹爹今日袒護,她定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楚悅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這三小姐如此心思縝密,實在可怕,隻是她這般做,目的何在?”

“其實她的目的很單純,二姨娘和二弟在府裏,雖是主子身份卻苟延殘喘活著,三妹妹過幾月嫁到西越,山高皇帝遠,在想顧及這裏,已經愛莫能助了,她想趁著最後的時日為二姨娘得些好處。”

“可是這事有何好處?”楚悅不解。

“若是當日四妹妹不承認,爹爹又知曉是她寫的,那麼她可以討一個獎賞,不過,她自知這個可能性很低,然而一切不礙事,她早料到今日局麵,她亦知道,今夜爹爹定會帶她去請罪,這就是她的機會。”

楚悅第一次露出的驚恐的表情,為墨蘭卿的步步為營,她知道,墨柔之的推理素來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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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樹成果然把墨蘭卿帶進宮請罪,皇上初次見到幼年的墨蘭卿,對這個眼睛澄明,不害羞落落大方的女孩一見傾心。

“你便是墨蘭卿,墨家三女兒?”

居高臨下的盤問,目光卻柔和,心中不免感歎,便是這個女子,為了家國,拋父棄母,千裏迢迢到敵方陣營扮起賢良淑德的妻子。

墨蘭卿也不畏懼,答,“正是小女。”

皇上問,“墨愛卿,當日參加萬歲節可是令嬡凝煙,朕明明記得,她說是她的字跡,怎今日上來的又是三女兒呢?”

言下之意,是在詢問墨樹成的欺君之罪。

墨樹成方要對答,不曾想,墨蘭卿搶先一步答道,“皇上,此文字跡確屬四妹妹,不過,主意是小女子想的。”

這一次,皇上發出了饒有興致的“哦”一聲,然後問墨蘭卿,“為何出此主意?”墨蘭卿的眼淚從眼眶汩汩而出,悲傷的情緒一下觸發高處不勝寒的帝王,就連原本要訓斥墨蘭卿的墨樹成也靜靜看著墨蘭卿,一句話說不出。

“小女子年幼便不在父母身側,如今長大了,又要遠赴千裏之外,這輩子,家國是我最大的牽念,小女子想在臨走之前送皇上一份禮物聊表心意,然而,畢竟是女子之身,不便露麵,便借萬歲節出此主意,雖是妹妹代筆,也如在其境,算是了了心願,不留遺憾。”

這樣一段話,輕易觸碰了帝皇的神經,他幼年時因為宮廷暗鬥,流落他鄉,後來反複折騰才回到帝都,漂泊在外舉目無親的淒慘在他的世界裏烙下深深的印記,故而,他對墨蘭卿的同情不自覺間又加深了一層。

“月是故鄉明”,日後的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無人話終老。

這件事情,最後的處理是罪責在墨凝煙,而墨蘭卿,得到了大把的獎賞。

知道這件事情的墨柔之淡淡歎了口氣,道,“人心肉做,舅舅的心也不是鋼筋鐵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