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楠揚了揚手裏的文件,清俊的五官上掛著笑意,“我先走了……大哥還等著用呢,大嫂再見,有事的話可以找我。”
說完,便飛也似的逃離,這樣的氣氛,太令人難受了,那雙眸子,平靜無波到有些死寂,他搖搖頭,爭取快些忘記,朝著樓下走去……
若夏動作遲緩的坐了下來,疲憊的閉了閉眼,直到身上傳來些許涼意,她才站起身來,進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不知是水汽薰的,還是別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勉強打起精神,下了樓。
豪華空曠的桌子上擺著幾道精致的菜肴,因著時間久了,已沒了熱氣。
若夏坐了下來,竟然發現有她喜歡的螃蟹,色澤美好,雖然旁邊的汁看起來有些凝固了,卻依然十分you~人,她忍不住吃了一隻,雖有些腥味,但滋味很好,嘴角難得的有了一絲笑意。
吃過飯,她也沒收拾,她知道,自然會有人來收拾,她徑直上了樓。
他今晚不回來,她便也不需要等他了,本想看會書,結果眼皮子卻像是黏住一般,睡了過去。
睡夢中,若夏覺得自己像是沉浮在冰山與火爐裏,跌跌起伏,肚子裏是翻江倒海的疼痛,像擰衣服似的,將五髒六腑都絞在一起,繞過這邊,轉瞬又往另一邊絞著,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暈沉沉的似醒非醒,腦袋裏邊一片迷亂,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全身卻疼得連一絲力氣都沒有。
她忽然有些害怕,即便是今晚她死在這裏,估計都沒人會知道。
她頓感無力,心下一片淒涼,腹中的疼痛感愈發的強烈,她死死的用手捂住,仿佛能夠減輕一些症狀。
全身像是被火炙烤著,意識漸漸的有些模糊,思維也漸漸開始遲緩,眼角沁出幾滴眼淚,臉上冰冰涼涼的。
澤炎,你在哪裏。
房門被人大力的摔開,力道之大,若夏感覺到床頭輕微的震動,她疼得縮成一團。
身上蓋著的被子被大力的扯落,她瑟縮了一下,全身軟綿無力,一具帶著酒味混合著獨有的熟悉氣息的軀體覆了上來,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臉側,雙手大力急切的撕~扯著她的衣物,他的手很涼,白皙修長的手指遊走在她的火熱的皮膚上,帶起一片細密的雞皮疙瘩。
慕澤炎的吻不是溫柔纏~綿的,而是啃咬,一下一下的,帶著痛感,而若夏,則是完全的感受不到了,她的手緊緊的捂住肚子,痛得已經麻木。
慕澤炎的手,在她的額頭逡巡而過,動作微微的有些停滯,他含糊的嘀咕一聲,“這麼冷的天,怎麼出了那麼多的汗。”
若夏有些迷糊的聽著,嗓子裏完全發不出聲音,隻聽見他微微不悅的聲音,隨即牆上的壁燈緩緩的亮了,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卻隻是徒然。
慕澤炎看著床上縮成一團的女人,本就不甚紅潤的臉頰蒼白如一張白紙,嘴唇緊緊的咬著,微微泛著血痕,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琥珀色的眸子緊緊的閉著。
他蹙了蹙眉,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頰,輕聲喚她,“若夏,若夏……”
若夏意識完全被淹沒的時候,隻聽見那一聲聲輕柔地呼喚,想要努力的抓住,卻怎麼也抓不住,隻能任憑著疼痛席卷,將她拉入黑暗之中。
如果可以,她就這樣,再也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