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兒,這是要去哪?”挽越一襲紅色羅裙,頭戴百花迷蝶流蘇釵,腳著遊魚戲水金錢靴,一副天界公主的派頭,緩緩走了進來。
“挽越,你怎麼來了?”凰夜停下腳步,問道。
挽越看看洛水,朝他揚揚下巴,“還不是為了洛水三哥成親的事嗎?父王要我準備賀禮來著,我這不是拿不定主意,來問問洛水他三哥喜歡什麼。”
凰夜快要氣的跳腳了:“這天帝怎麼對冬蒙這麼好啊?”然後一把按在挽越肩頭,搖晃了下,“說,冬蒙是不是你爹的私生子?”
洛水聽了失聲大笑。
挽越推開凰夜的手,無語地歎了口氣:“夜兒!你想什麼呢?冬蒙她有爹爹的。”
“或許是你爹讓冬蒙她爹替他撫養的。反正天帝麵子夠大。”
洛水下床,笑著阻止了凰夜越來越離譜的說詞。“夜兒,你亂想什麼呢?你別忘了冬蒙是要與我三哥成親。天界嫁妝給的越珍貴,越給我們東海麵子。”
洛水已經抑製不住的笑了起來。
挽越也不自禁的笑起來:“洛水,你太看得起你們東海了。”
洛水笑笑,“好了好了。夜兒,我們趕緊準備去。”
凰夜氣呼呼地走在前麵,洛水笑笑,和挽越走在後麵,商討著準備賀禮的事。
“夜兒,你走慢點。你那麼急幹什麼?”
“我去給三哥準備賀禮。”凰夜回過身,笑道。
洛水頗感無奈,快步上前,與凰夜並肩,“夜兒,你打算送什麼給三哥?”
“我鳳王爹爹說我們族送的是紫玉鳳凰佩。我想我要不也送個什麼玉環,玉佩的算了。”
“三哥比較喜愛古物,挽越你可以朝這方麵想想,差不多送點就成。”洛水無所謂地笑笑。反正他們東海什麼都不缺。三哥性子好,他不會計較。
“謝謝洛水了。我知道送什麼了。”挽越邁著無比輕快的步子離開了。
三日後,是冬蒙嫁給謙水的日子。
天上一派祥和。四時星君府人頭攢動。到處都懸掛著紅色綢緞,喜氣洋洋。
洛水已於一日前回了東海,著手準備他三哥的婚宴事宜。
今日他要與他三哥一起到四時星君府迎親。本不需要他來的,隻是凰夜被喊去做冬蒙的伴娘了。他得和她一起把他嫂子送到東海,免得到時候路上有什麼岔子。
“冬蒙,恭喜你了。”凰夜不冷不熱的說著吉祥話。
冬蒙此時一襲紅色嫁衣,甚是嬌媚可人。鳳冠霞帔,襯的她更加的嬌yan。
“冬蒙,你好漂亮!”一旁的挽越卻發出了讚美之聲。
凰夜沒有說話,隻是在一旁替冬蒙挽上一個極其繁複的彩雲追月髻。
挽越與冬蒙聊得甚歡。冬蒙也透露出些許小女人情結,不舍得現在的這幫朋友或同僚,也不舍得以前的自由之身。
“凰夜,謝謝你。”冬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微微一笑。
凰夜淡然地“嗯”了一聲,替冬蒙戴上最後一支如意鏤雕點珠花卉簪,輕聲回道:“對不起。”
挽越在一旁笑道:“這麼吉利的日子裏就別提不開心的事了。”
凰夜對著冬蒙笑了笑,冬蒙回頭看著凰夜會心地笑笑。
凰夜替冬蒙蓋上紅色的吉祥蓋頭,甜甜地喊了一聲“三嫂”。
冬蒙笑道:“弟妹,我等著你進門。”
凰夜與挽越一左一右扶著冬蒙出來,交到了門口早早等著的謙水手上。
洛水與凰夜對視一眼。凰夜微微一笑,朝他點點頭,往外走。
洛水低頭輕聲和他三哥打了個招呼,便跟著凰夜的腳步走了出去。
“怎麼,夜兒?你與我三嫂和好了?”洛水斟了杯酒給她。
“嗬,本公主大人有大量。自然與三嫂和好了啊!”凰夜偷偷笑道。
洛水搶過凰夜的酒杯,一飲而盡,道:“謝謝夜公主了。”然後一把攬過凰夜,“走著!我們先去過把婚禮的癮。”
凰夜笑道:“那就湊個熱鬧先。”說著往前殿走去。
洛水與凰夜笑意盈盈地出現在大家中間。
挽越一把扯過凰夜,輕聲道:“什麼時候你和洛水一起辦了?”
凰夜低低笑道:“你和葉染什麼時候成親,我們就什麼時候成親。我們不急的。”抓住挽越的胳膊討好地笑道,“我們要一起成親,好不好?”
挽越無奈地笑道:“一切隨緣。”
謙水與冬蒙在四時星君府進行了簡單的禮儀。便由著謙水帶著冬蒙迎去東海。
一路上,祥雲籠罩,鳳鸞和鳴。謙水騎著白馬飛在前頭,後頭是冬蒙的轎子。上麵刺繡的圖案紋樣一般都被賦予了約定俗成的特定含義,講求“圖必有意,意必吉祥”。轎幃上麵一般都繡著“禧”字、金魚鬧荷花、丹鳳朝陽、麒麟送子、富貴牡丹、事事如意等喜慶、吉祥的圖案。再後麵就是一群送親的仙子,執著各路神仙的賀禮,一路跟隨。
東海之內,亦是到處喜氣洋洋,到處張貼著大紅喜字。各路神仙早已齊聚一堂,樂嗬嗬的參加著這婚禮。
冬蒙與謙水經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類的一係列儀式後就被送入洞房了。
洛水與凰夜坐在淺水殿前的秋千旁。洛水笑道:“今晚我們東海有的熱鬧了。”
凰夜笑笑:“以後會更熱鬧。”
洛水點點頭,執起凰夜的手,往他三哥的新房走去,“走,我們鬧新房去。秋葉他們早就在了。今兒個定要我三哥原形畢露。”
“三哥,洛水與夜兒送賀禮來了。”凰夜拿出一把寶劍,上麵是金光閃閃的玉器。
洛水汗顏,他不知道凰夜選的是這個,真的好值錢啊。
挽越與葉染送了對寶瓶,無傷大雅,卻也精致。
“夜兒,你去哪裏尋的賀禮?”洛水自從他三哥新房出來就一直問這個問題。他實在是太汗顏了。那把劍,不對,那串玉石,簡直要閃瞎了自己的眼睛啊!他知道自家這隻凰鳥愛錢,但是實在是沒料到自家這隻凰鳥這麼俗氣,送禮送這麼直接的。
凰夜實在是耐不住洛水的拷問,隻好慢慢地道出了事實,“其實那不是普通的玉石,那把劍其實也不是什麼劍,就是拿來裝玉石的一個物什罷了。”
洛水緩過神來,湊近說道:“你送的不會是劍穿玉石吧?”
“你不是知道了!”凰夜略帶無辜的語氣讓洛水瞬間有了崩潰的感覺。
洛水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涼水,定了定心:“夜兒,我們回去歇著吧!明兒個還要舉行見親禮。”
一路上沒有多少話,凰夜一直靜靜地走在洛水身側。
“啊!對了。”到了門口,凰夜忽地喊了一聲,倒把洛水嚇了一跳,“洛水,我記得七世秦舒之時,你說過我們有過定親的,可是為什麼我浴火重生以後一直記不起這件事。”
洛水聽後,不禁一笑,湊近凰夜,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要不要我們再辦一次?我沒什麼意見的。”
凰夜忙把頭搖的跟個波浪鼓一般,口裏連連道:“不要不要。我才不要那些繁複的禮節了。”
洛水低頭淺笑,“沒事的。我一點都不介意。”
凰夜一把推開又要上前要攬過自己的洛水,道:“我去睡覺了。你也早些睡吧!”
次日一早,凰夜已早早地站在了西殿門口刷牙了。
洛水穿了一件黑色點金龍的衣裳,在門口笑道:“早啊!夜兒。”
凰夜刷了牙,漱了漱口,抬頭道:“早!洛水。”
洛水拿過海藻姑娘端來的早膳,置於正殿的膳桌之上,笑道:“怎麼起這麼早?很難得啊!”
凰夜夾起一個精致的小籠包,塞進嘴裏,嚼了兩口,道:“嗯,你不是說今天要見親禮麼。所以就起來了。”凰夜笑眯眯地接著道,“我也怕你龍母媽媽的。”
洛水舀了一勺銀耳紫米粥,道:“還沒過門了,你就這麼恪守著婆媳之道?”
凰夜回道:“那倒沒有。鳳王爹爹和我娘親們都在呢!我怕回頭我大娘打我。”
“原是如此。”洛水夾起一個金錢餃子,慢慢嚼著,笑的很不善意,“那以後喊你起床就好辦了。”
“父君,龍母媽媽,大哥,二姐,四姐,阿泣。”洛水的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在了。大哥與四姐都蒙著麵,甚為神秘。二姐念水,六妹泣水與凰夜都是關係很好的。凰夜也一一打過招呼,坐在洛水一側與洛水的家人圍坐在一起。
才一柱香時間,新郎與新娘便出現了。兩人麵上都有些疲憊相,但還是很溫和的站在一起,甚是搭配。
“今兒個見親禮。其實大家都認識。坐下吧,用個膳便可。”龍王較隨和。
龍母輕咳一聲,四下噤聲。龍母道:“規矩自是要守的。”
冬蒙淺笑道:“都道父君隨和,但今日是見親禮。該有的還是得有不是?”說完,便示意一旁的海藻姑娘主持見親禮。
謙水與冬蒙雙雙敬茶與龍王龍母,冬蒙叫聲“父君”與“龍母媽媽”就可。
然後就簡單了,給在座的斟酒,由著新郎介紹,新娘按輩分稱呼就好!至此,見親禮畢。
“夜兒,吃飽了?”洛水懶洋洋的語氣響起。
凰夜沒有吃太多,便找了一個理由離開了。洛水也尋了個理由跟了出來。
“洛水,我想回去了。”凰夜沒頭沒腦地回了一句。
“怎麼?不喜歡我龍母媽媽啊?”洛水訕訕地笑笑,一把攬過凰夜。
卻見凰夜鄭重其事地問了一句:“洛水,你成親之後是不是還要住在龍宮啊?”
洛水聽完,就笑開了,“哈哈,夜兒,你也太怕我龍母媽媽了。放心,放心,任何事都如你所願。”
“嘿嘿,夜兒,”秋葉笑得很邪惡,“去幫我做事吧!”
凰夜轉著手裏的杯子,似是在看杯子上的展翅欲飛的蝴蝶,幽幽地道:“似乎那是秋葉你的活吧?我還沒有搶人活的習慣。”
“可是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啊!”秋葉討好的說道。
凰夜抬頭看了看坐在對麵喝茶的洛水,對著洛水揚揚下巴,也不理秋葉。
秋葉馬上拿下洛水手中的茶杯,又奉上了另一盞茶,笑得更加諂媚:“這是今年新進的新蓮茶。”
洛水淺淺地啜了口,看向秋葉,幽幽的問道:“到底什麼事?要你麻煩我家夜兒。”
“秋天到了。要去給三界收獲果實什麼的。”秋葉摸摸鼻子,道,“冥界的果實也要收的。你們倆也是知道的,我與幽鎖有嫌隙。我怕我死的很慘。”
凰夜笑笑,手指屈在桌上敲著,看向秋葉。秋葉忙端上一盞新茶,連連討好。
“好吧!替你跑一趟就是了。”凰夜端起茶杯,撥撥茶蓋,沒有喝,就放下了。
凰夜站起身,理理衣衫,道:“洛水,回去吧!明兒個去小鎖那,我得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