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著雲紋白袍的少年站在門口,因趕路而有些風塵仆仆卻也掩蓋不住少年的神采四溢,陳江已認出,少年就是托鏢之人,石勁空緩步而入,衝著陳江點點頭,進而望向富貴公子,朗聲道:“閣下既然連巫山的主意都敢打,又何必藏頭護尾。”
富貴公子一改對陳江的行止有禮,懶懶的靠在椅子上,輕搖折扇笑道,“石勁空,終於等到你了,不枉我一路送千裏良駒與你。“
石勁空轉而對陳江做了一揖道,“陳兄護送此物一路辛苦,改日必當登門拜謝。“
陳江左手拿起木盒遞於石勁空,右手暗藏袖中已捏住槍尖,暗中提防著富貴公子在此交接指示趁火打劫,富貴公子對此卻渾不在意,果真如前所言,並不會對陳江出手。
石勁空雙手接過木盒,陳江回了一禮,就此離去。
“離弟,往日不能重現,人生的選擇沒有也許,日後我常常在想,若我當時真的走了,今日的我就會是另一個我,可是未曾成為過另一個我,我又怎知哪個我會更好呢。離弟也許聽糊塗了吧,你陳大哥我讀書不多,辭難達意。”陳江灌了一大口酒,搖搖酒壺,酒已見底。
“陳大哥,我懂你的意思,我祖母講過,性格決定選擇,選擇決定命運,想來一切選擇皆是當下的必然。”陸離清晰的記得祖母當時的神情,並不是命運被注定的悲涼無奈而是破而後立般的欣喜釋然,因為這後麵還有一句,陸離卻並未講與陳江聽。
那日,陳江實在是按奈不住心中好奇,出門之後繞了一圈,從客棧後牆攀爬上去,心想最危險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躲進了二樓那晚本該住的那間客房。
“此店無辜,閣下不如移步到外麵,我們再鬥個痛快如何?”石勁空立於堂中已把木盒縛於身後。
富貴公子依舊是懶懶的靠在椅子上,“聽聞巫山瑤姬一脈翻雲覆雨最善收放自如,你我若能毀了這店,那巫山一派也不過是徒有虛名。”
“你!“石勁空顯然氣憤已極,再不多說,手一抖,兵刃已在手,陳江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兵刃,長約四尺,寬僅一寸,圓頭,兩側皆有刃。·····
富貴公子即未亮兵刃,亦未起身,隻是笑道,“果然還未致化氣為實,巫山再無瑤姬川,皆是廢物。“雖是譏諷之言語氣卻不含半分譏諷,就如在陳述一個眼見花開花落的事實。
陳江隻見一道寒光,富貴公子的折扇已抵住了劍尖,折扇大張,隻是張紙,石勁空的劍似乎卻不能再前進半分。
“不學禮,無以立。巫山就是這麼教弟子的嗎?”富貴公子言語森寒,笑意已不見。
“信而禮之,似閣下這般藏首匿尾之人何信之有。“石勁空朗聲答道。
“鸚鵡能言,不離飛鳥;猩猩能言,不離禽獸。今人而無禮,雖能言,不亦禽獸之心乎?”
確實是不打招呼就貿然出手在先,此行為實與偷襲無二,石勁空一時被說的心下羞愧,又被激的氣憤難當,臉漲通紅,氣息也漸漸不穩,劍尖不斷顫抖,須知習武之人功力尚在其次,心性修為方為第一,打個比方,功力修為是上限,則心性修為則決定你的每個瞬時能發揮多少,因此心性修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