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蔟閉上眼睛,溫潤的血從緊閉的眼睛裏流了下來,聚集起如此龐大的雨水量,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限度,狩靈師一旦發動超過自身所能掌控的神識,同時也會被神識所侵蝕。
他揚起臉,天空中沒有星光,隻有無盡的黑暗,雨水衝刷著他的臉龐。
“啊,真瘋了啊。”司機喃喃道,他看了一眼周圍涉水前行逐漸逼近的式靈,又收回目光,和葉蔟一樣望著天空,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將臉上的雨水一把抹去,將手搭在了葉蔟的肩膀上,”嘿,兄弟,這麼多年的搭檔了,你也知道我的神識是什麼吧?”
“能夠操縱風所流動的軌跡,神識。風散。”葉蔟依舊看著空中,目光有些空洞,血還在流,混合著雨水,滑過下巴滴入已經齊腰深的水中。
“是啊是啊,其實吧,我是很怕死的,可是現在似乎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我的死亡報告上會怎麼說呢,會被協會記錄部的那群家夥寫成在作戰中英勇犧牲還是隻是個炮灰路人甲淡淡一筆帶過?”司機低下頭嗬嗬笑。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啊,我的神識可以控製風將子彈擠爆並把硫酸帶到空中的任何一個角落。”
“這是什麼神轉折啊。”葉蔟看著他,冰冷冷的目光柔和起來,他揚起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在他蒼白的臉上襯得有那麼點慘淡。
不過司機已經很高興了,再次拍了拍葉蔟的肩膀:“兄弟你知道不,這是我第一次見你笑哎,你知不知道以前協會中有多少喜歡過你的妹子因為你的麵癱和疏離感而望而卻步,”他說著,無形的風在空中聚集,穿過層層雨幕,子彈在水中爆開,硫酸被風帶到這個區域的任何角落,數量被風無止境的擴大,每一寸的空氣中,都充斥著大量的硫酸。
式靈感受到了來自風中的危險,一些撐不住的開始四散逃離,盡管現在硫酸對他們的危害還未發揮。
“所以我說嘛,”司機突然停止了嘮嘮叨叨,一臉認真,“人應該多笑笑才對啊。來,給本大爺笑一個。”
葉簇輕笑一聲,笑容永恒的定格。
風在水中高速旋轉,形成巨大的水龍卷,空氣中的硫酸附帶的念刃燃燒起來,水在逐漸沸騰,最後像汽油一樣燒著,迅速吞噬著周圍的領地,火舌攀上水龍卷,將它完全侵蝕並加快了旋轉的速度,直到完全扭曲,覆蓋了這片區域,所有東西都被卷了進去,爆炸聲席卷了整個空間,撕裂夜空。
猙獰的火舌向周圍擴散,被波及到的東西一概被高溫溶於烏有,式靈在一瞬間被吞噬進去,透明化的軀體被火焰中帶有的硫酸成分腐蝕的幹幹淨淨。
雨漸漸的停了,火依舊在燒,這段高架橋被焚毀成兩截,斷裂處滿是黑色的燒焦痕跡。
一輛黑色汽車駛進了這片無人區域,穿著黑色禮服的男生走下車,他的神情肅穆,胸前別著白色的玫瑰,打著一把黑色的傘,像是來參加一場葬禮。
“雖然你們死的一文不值,但我還是會為你們哀悼那麼幾分鍾。”他取下胸前的白玫瑰,放在了濕漉漉的路麵上。
他將目光放遠,四處掃視,目光如炬。
一陣風吹過來,帶起一個黑色的盒子,在路麵上向前翻滾,發出骨碌碌的聲響。
他向前走了幾步,俯下身撿起了盒子,那個盒子顯然是這場風暴中的幸存物,雖然有一角已經被燒毀,但裏麵的東西依舊完好無損。
“放置武器的箱子都化成灰了,放在箱子夾層中的盒子居然能夠幸免於難,難道說上麵附帶了很強並能夠起到保護作用的神識?看來狩靈師也不完全都是腦子有問題的。”他將裏麵的東西取出,是一份文件,表麵的紙張上印有紅色的十字圖騰,並蓋有AA級的紅色字樣。
“AA級,隸屬絕密級別,是那份死亡名單?看來狩靈師還是一群沒腦子的家夥,居然把這種東西交給兩個D級來護送。”
他將盒子扔回地上,那些能夠保護盒子毫發無損的神識對他一點用都沒有,他抬起腳,將盒子踩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