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是跑完十個來回,可是你落後其他人太多,項將軍已經取消你的從軍資格。”陰淮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虞妙弋聽來猶如晴天霹靂,手一抖,水杯直接掉落,漸濕被褥。這一動靜讓陰淮回頭,見她如此慌亂的樣子,陰淮眯了眯眸,直接的單刀直入,“你從軍是為了項羽將軍?他就是你心裏的那個‘項郎’?”
陰淮這問更讓虞妙弋吃驚,完全出乎虞妙弋的意料,“我,我是仰慕項將軍名聲,但從軍也不全是為了他。何況我也是堂堂男兒,怎麼會叫將軍‘郎’?陰大哥此話何意?”
“我……”
“小榆老弟你好點了嗎?”有人大大咧咧地掀開帳簾進來,直接打斷了陰淮的話。大文學www.dawenxue.net聽出來者是誰,陰淮臉色稍差,不大高興被人打斷。但來者根本沒有察覺出他的神態不對,進來後,手還搭在他的肩頭,對著坐在床上的虞妙弋咧嘴一笑,“醒了啊?你這小子看起來就秀氣,沒想到身體真像娘們那麼差,不就跑個十裏路麼?居然暈這麼久。”
“我,我才不是娘們!”虞妙弋急忙糾正,但臉麵還是紅了,眼神無疑間與陰淮交彙,讓她莫名更慌。他的眼神帶著笑意,卻藏著深意,讓人心裏起毛。而且他剛剛直接問項羽是不是她的項郎,虞妙弋想來更覺不可思議。
看著虞妙弋爭得臉麵俏紅,陰淮眼底的笑意更深,昨晚蒼白的臉色現在恢複了點神采,他也為她感到欣慰。至於她是不是娘們,他心裏再明白不過。不過,他隻想自己一人守著這個秘密。
完全沒有感覺到他們兩人心裏的思量,炊事營長鍾離昧走近床,拍了拍虞妙弋瘦弱的肩膀,“哈哈,較真了?小子,不是娘們就不要老窩在床上。中午快到了,我們該去忙活午膳了。”
鍾離昧拍得有點大力,但虞妙弋實在不想自己再被說娘們,硬挺著身子,不被他拍倒。倒是一旁的陰淮見鍾離昧伸手來拍她的肩膀立刻出手拉走他的手。
“她剛醒,中午就算了。晚膳再讓她過去幫忙吧。”陰淮邊說著已經推著鍾離昧往外走。虞妙弋聽得雲裏霧裏,“等等,什麼意思?我不是沒資格從軍嗎?怎麼還會收留我?要我準備膳食?”
“也不全是。項將軍是看不中你,沒打算收留你。不過,幸好你是這小子的朋友,恰巧我們炊事營缺人。你這瘦弱的體質不適合項將軍的鐵血操練,跟著鍾離大哥我學做飯菜總行吧?”鍾離昧轉過身子,對著虞妙弋解釋道。
“行!行!”能留下就行!虞妙弋終於破愁為笑,感激地對著他們兩人一笑。
終於,虞妙弋如願地留在了楚營,雖然是在炊事營,沒法經常見到項羽,但能留下與他呼吸同一方空氣,虞妙弋便覺得心滿意足。最初的住宿問題讓虞妙弋很糾結,由於自己是臨時插入炊事營,所以新軍這裏沒有她的床位。鍾離昧的炊事營長,陰淮是帳內郎中,他們的職位較高,有私人帳篷,三人商量後,虞妙弋住進了陰淮的帳篷。
其實根本不算是什麼商量。虞妙弋發覺口上老愛稱大的鍾離昧在決斷上卻沒多大個人意見,根本就是聽從陰淮。不過不管和誰同住,對虞妙弋來說都是差強人意。她一個女子和男子同住總是不好,但她根本別無選擇。好在,同住不用同寢,陰淮主動讓出床鋪,自己打地鋪。這點虞妙弋起初很過意不去,畢竟現在大冬天,睡在地上容易受寒,所以虞妙弋想讓回床鋪,自己睡地上,但陰淮不肯。陰淮平素溫和,但一決斷起事情他的態度便會變得強硬,虞妙弋根本奈何不了他。
同住的這段日子,虞妙弋各方麵更是小心,在昏睡醒來的第二天她立刻給自己“補妝”,畫黑皮膚,染濃眉毛,不敢讓陰淮他們瞧出端倪,但她怎麼也不會知道陰淮早已識破她女子的身份。
正式被收編後,虞妙弋每天就跟著鍾離昧混,準備著三軍三餐。起初她不敢露出真本事,故意炒糊幾次菜,讓鍾離昧笑話笑話她。然而當虞妙弋覺得隱忍夠了,決定一鳴驚人時,認認真真炒出的菜還是被鍾離昧嘲笑。菜太酸了?怎麼會?她炒的醋溜白菜一向得心應手,怎麼會失誤,把醋加多?虞妙弋不信,親口再嚐,但入口的味道根本沒覺異樣,她便不服氣地和鍾離昧理論起來。但當請來陰淮品嚐時,他因酸楚而蹙攏的眉峰讓虞妙弋直接被鍾離昧趕出廚房,貶為燒火一級。這讓虞妙弋納悶了好多天。不過,答案很快就揭曉,她的幹嘔還是時有發生,胃口也變了,變得偏愛酸味,最重要的是一月一次的葵水一個多月了都沒到,所有的征兆讓虞妙弋恍悟,她竟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