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春來秋往。
似乎隻是一眨眼,世界又前進了十五年。
夏日裏的一個清晨。
被群山叢林環繞的一座小山村裏,已經升起了嫋嫋炊煙,雞犬歡叫。
村東一戶上書文武堂三字的較大宅院門口三三兩兩聚集了幾名背著獸皮書包,十多歲的男孩子,他們一路走,一路小聲嘀咕或玩耍著。
幾人身後,大踏步走來一頭紅發,劍眉,鳳目,挺鼻,皮膚白皙,完全繼承了父母所有相貌優點的金永生。他身穿青色短衫布褲,外罩獸皮馬甲,腳蹬獸皮靴。
見到金永生,走在他身前幾個男孩子突然一齊轉身叫道:
“村裏有個傻生子!
生下克死親娘子!
吃飯脹破肚皮子!
晚上夢遊鬧村子!”
“哈哈……生子!生子!傻生子……噢……打他,打他!”孩子們叫嚷間紛紛出手,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石頭,土塊用力扔向金永生。
金永生速度奇快身體左搖右擺一氣閃躲後,並未被偷襲成功的他,凶目看向那些孩子,還不待他發作,那些孩子撒開腳丫子衝進身旁宅門高叫著:“四爺爺!四爺爺!永生又打人了……”
我丫的,誰打你們了?是你們打我好不好?你們誣陷人的方法十幾年也不見長進長進……
金永生額頭黑線橫生,麵沉如水,心中暗自發狠,這幫可惡的家夥們,真是不記打,下次出手應該再重一些,讓他們好好長長記性。
此時跟在金永生身後走來上學的其他孩子都是一邊竊笑,一邊躲瘟神一樣繞開金永生走。
金永生獨自氣鬱間,一個麵圓如蘋果,身穿紅衣的小女生,怯怯站到金永生身前遞出了一條白手帕,如蚊子樣從粉紅的小嘴裏擠出兩字:“給你。”
“幹嘛?”金永生看了眼身旁的小女孩,一臉不明的問道。
“擦擦。”小女孩圓臉忽然紅紅的,像極了紅蘋果,手死死拽起她的紅衣角,眼睛隻盯著腳上的粉紅繡花小鞋。
“擦啥?”金永生很是不解小女孩心思樣,愣愣反問了一句,心中還暗自想著,這丫頭還是這麼奇怪,剛剛那些個家夥打到俺了嗎?每次她都拿手帕送過來,她手帕還真多。女孩子真是沒辦法,就是喜歡這些個沒用的東西。
“手帕送給你吧。”小女孩迅速將手帕塞去金永生手裏,仍低著頭,轉身沒有任何聲響的離開了。
果然。
金永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手帕揣入懷裏跟在小女孩身後朝著宅門走去。
這小女孩名叫金媛媛,是小村中極少會主動接近金永生的孩子。但是金媛媛的話不多,而且膽小怯弱,每次站在金永生身前,說話聲音都像蚊子一樣,還會帶著顫音。金永生對其說話聲音微大一些,金媛媛一雙大眼內就會淚水隱隱,那才是讓金永生最頭痛的事情。
村裏的孩子們大多都非常排斥金永生,關於其中因由金永生自己也搞不明白,反正小村裏的孩子都很討厭他,而且這種討厭是在他很小時候就有的,包括村中的一些大人,他們看金永生的眼神滿是厭惡,冷漠,憎恨,更常常在背地裏罵他是禍害,小雜種,野孩子……
曾經,金永生也費盡心機的想要去討好那些村人與孩子,就算是被欺負也忍著不吭聲,但時日久了,他才發現,無論他怎樣做,也還是與村人格格不入,他們待他就如同是不能丟棄的討厭垃圾,沒誰願意給他好臉色,往這垃圾上多啐幾口唾沫才是他們想做的事情。
如金媛媛肯接近自己的孩子算是村中的另類。當然村子裏也有關愛金永生的人。比如整日無所事事,拿著個酒壺在村裏閑逛的爺爺金守信,金永生便是他的命,他的寶,還有族長金守忠,文武堂裏負責教習文法數學藥理病理以及設置捕獵陷阱的四爺爺金守誌,教習武法劍術的三爺爺金守禮,他們對金永生也是關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