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下,飛鳥歸林,官道上一架牛車拉著一堆草料慢慢悠悠地走著,草料裏躺著三個人,而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鐵木燕雲他們。
“這都幾日了,怎麼還未到?”
“你得問問這頭老兄了。”鐵木嘴裏叼著一根雜草,安穩地躺在上麵。
“也不知道先生怎樣了?”喬老四歎了一口氣。
“先生一定沒事的。”一邊的新魚貓子用微弱的聲音答道。
“我並不是擔心他……”
“噓!”鐵木突然作出一個讓人小聲的手勢,接著滑下了草垛,把耳朵貼在地上,隻看見地上雪堆都在微微震動。他再爬上牛車,站著遠眺,朝著周圍都看了一遍,立馬跳到牛身上,抓起韁繩,改變了前行的方向,讓牛車離開了官道,朝著一邊的小路下去。
“怎麼了?”喬老四問道。
“遠處有行軍。”
“哪裏的人?”
“太遠了看不清楚,不過從方向上看應該是跟我們來的方向相同。”
“北入洛陽?”喬老四問道,雖然沒聽到對方回答,但是自己也料想到了最壞的事情即將發生。
“應該是!”
“那……”新魚貓子心裏也湧起了一絲擔憂。
他們此行的任務就是為了保證洛陽南部與汝南的暢通,這條後方的支援線無論如何都不能有任何差池。而南陽此地的軍隊在沒有收到命令的情況下就擅自行動,其中肯定有變,本來從大穀關出來一路順暢,以為後方無事,大可以跳過南陽直接進入汝南,可是如今這支來路不明的隊伍此刻卻成了眾人心上懸著的一把尖刀。
“怎麼辦?”鐵木有些發愁了。
“天快黑了,等他們安營紮寨,我們再進去一探究竟。”喬老四說道,“這條路是到洛陽的必經之路吧?”
“應該沒有其他路了。”
“如此聲勢浩大的隊伍,是不可能放著官道不走的,既然這樣我們就在此地等他們。”
三人決定後,便駕著牛車朝東行了數裏,把牛車藏好後,再從幹草裏取出了各自的兵器、幹糧,胡亂吃了兩口,分配好角色後便靜靜等待夜的來臨。
然而天不遂人願,他們所看到的隊伍並沒有從這條官道北上,而是另尋小路直插汝陽。眼看天就要黑盡,而遠處官道卻沒有一絲動靜,鐵木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剛剛不過離此地不過十裏,怎麼還未到?”喬老四有點坐不住了。
“難道鐵木大哥所見隻是訓練?”
“不然”喬老四否決了新魚貓子的猜測,“如今正值寒冬,即便要訓練也不會搞的如此聲勢浩大。”
“那繼續等?”
“俗話說,兵貴神速,恐怕我們是不能再等了。”喬老四若有所思,“鐵木大哥你能否追上去?”
“什麼?”鐵木聽到這話,不由得看著喬老四。
“分頭行動,你一個人追上去先探清情況,我跟他趕回南陽通報將軍。”喬老四說道“前麵若是桓軍,恐怕守城將軍也是知道的,到時候你就回南陽;前麵若不是桓軍,那麼你就想法跟上,我進南陽通告將軍星夜出兵。”
鐵木聽後,了解了他的用意,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倆大傷未愈,要多加小心。”
“事不宜遲,快走吧。”新魚貓子也知道現在時間緊迫。
“南陽再會!”說完,鐵木朝著北麵而上,一路狂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是夜已深,到處都是漆黑一片,既沒有看到行軍的痕跡,也沒有看到趕夜路的火光。正在懷疑自己是否看錯的時候,突然狂風大作,地上的雪被卷的漫天飛舞,四周一時間變得極為混沌,本來就不好走的夜路,變得沒法行走了。
“糟糕!”鐵木心中叫道“這裏綿延數十裏盡是良田,卻不見人煙,若是在此停止不前,必然會被凍死在路上。”然而夜裏什麼都看不見,隻敢順著官道行走,要是跑出去尋找避風之處,找到還好,若是找不到恐怕自己就得命喪此處了。“死也要先吃飽喝足了!”想到這裏,鐵木從懷裏掏出一壺水酒,就著幹糧在這狂風之中,坐在雪地上,便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