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鏡駐塵、水逐年皆出來給花氏兄妹二人送行,好不熱鬧,幾個人正互相說著道別的話,突聽宮人高聲傳道:“皇後娘娘駕到!”眾人都不約而同的轉身望向聲音的方向,便見著夏憶芸麵由凝葉扶著踱步過來,身上卻有著一股讓人不敢逼視的氣魄,眾人不得不歎服,若她生得男兒身,不知道要完成多大的雄圖霸業呢。這估計也是為什麼,即使鏡國現下無一國之主,舉國上下雖悲而不亂,四海之國皆不敢輕舉妄動,趁此發難,大部分便是因著有這樣一位有魄力的皇後坐鎮。
待到夏憶芸走進,眾人皆跪拜問安,而鏡駐塵四人亦施禮拜見。夏憶芸一伸手,淡淡說道:“都起來吧。”說完便對著花氏兄妹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世子這就要走了,這幾日在我鏡國多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世子和公主多多見諒,待到下次再見之時一定好生招待。”說著輕輕走到花如顏麵前,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兩下,一副慈愛的樣子。
花如顏連忙笑道:“皇後娘娘言重了。如顏還要多謝這些日子來皇後娘娘的悉心款待呢。”
夏憶芸望著花如顏滿意的點點頭。
花流連亦帶著自適的笑容:“是啊,流連確是要感謝娘娘這些日子來的招待。下次見麵的時候應該就是在如顏和大皇子的婚禮上了吧。是吧?皇後娘娘。嗬嗬…。”仿似順帶說的一句話,卻意味深長的望著夏憶芸。
夏憶芸本亦是笑著點頭,待聽到花流連最後一句話,笑容陡然凝固在臉上,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但馬上恢複如常,依舊一副氣勢淩人的樣子:“是啊,是在如顏和我國皇子的婚禮上。”夏憶芸依舊不點破,也不指明到底是哪位皇子,隻是繞著花流連的接到,這樣一來,當著如此多的人麵前,他堂堂一個花國世子也不便在眾人麵前跟著她較真和逼問,她隻要打太極便能把這個問題給避過去。
花如顏,嘴角上揚:“哈哈…。極好!這樣說著,流連倒是十分期待三個月後的婚禮,到時候還可以一睹雙棲釵的風采。看看它到底是何魅力讓這彌天大地的少女們都為之瘋狂。皇後娘娘你說對吧?”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夏憶芸說出來的,語氣裏卻帶著一種把握全局的自信。
夏憶芸聞此,本來緩和的麵色消失,臉上看不出喜怒,但卻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頭,繼而語意平淡的說道:“是啊。本宮對如顏和大皇子的婚禮也十分的期待。”一字一句說出來,雖麵色如常,卻無端讓周圍的人生出一股寒意來。
花流連哈哈一笑,拱手對眾人到:“好了,各位就送到這裏吧,流連兄妹就此別過了。”說完對著鏡駐塵和水逐年一拱手,然後對著夏憶芸再施一禮,便和花如顏各自上了早已備好兩輛裝飾奢華的馬車。馬夫一揚鞭,馬車絕塵而去,馬車後跟著的兩行侍衛也策馬跟上。
眾人皆望著一行人漸漸消失方收回目光。夏憶芸轉過頭,眼睛望向鏡駐塵和水逐年,出神的望著,也不說話。眼前的兩個兒子,有著一摸一樣的臉龐,都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一個從小便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但卻沒有享受過太多的愛,另一個從出生便被遺棄,這些年來不知是如何過來的,兩個兒子,自己都欠得太多,但相比之下,自己心裏對水逐年的歉疚更盛。想到這些,夏憶芸的眼睛不自覺又濕了。
水逐年感覺到了夏憶芸的目光,本能的回避,扭過頭,微咳了一聲:“皇後娘娘要是沒什麼事,逐年就先告退了。”說我便轉身離開了,背影顯得如此的孤寂和清瘦,讓人莫名的生出心疼來。
聽著水逐年毫無感情的語句,又望著他孤寂的背影,夏憶芸心裏一陣抽痛,幾乎要流下淚來。
這一切都被鏡駐塵看進眼裏,麵上捕捉不到任何表情,可手卻緊握著,嘴上淡淡道出:“母後要是沒有什麼事,那兒臣也告退了。”說完一行李,正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