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花兒開了又敗,而你沒有再出現過,我用盡了力量,煞費苦心的等待。你卻以“不可能”三個字,給了我永遠的絕望。
而我卻以為那是希望……
那個孤獨的王,站在陽台上,眺望支離破碎的黃昏。他眼睛裏,有什麼光亮在閃動,那不是黃昏夕照的光芒,而是龐大的黑夜,馬上就要覆蓋整個星球,他深深的知道,夜裏的星光,更適合照亮他被那埋葬的感情。
“娜澈爾……”
……
賓斯的摩托車飛速狂奔在流動的黑夜裏,小分隊已經到達了被喻為“大廢墟”的人類廢棄的城市舊址裏,這裏的一切在十年前就被燒光了。月亮恐怖的掛在天玄之上,星星散碎的沉落在曠野的邊緣。在賓斯前麵以同樣速度行駛的是庫克,他老練的駕車技術,就算是這樣的音速摩托,也可以隨便玩車技。
庫克回頭看了看賓斯,向他笑了笑,他抬了抬胳膊,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在下個岔路口停下休息。
很快,他們到達了以幾棵枯樹為標識的岔路上,停在那裏休整,並做下一步的計劃。庫克將車停下,蓋羅和查爾斯已經坐在路邊了,賓斯隨後跟了上來,一條腿終於接觸了地麵,他低了一下頭,喘了一口氣。
“嗨!庫克老兄,我們的新弟兄怎麼樣啊?”蓋羅半開玩笑,將一片壓縮餅幹丟進嘴裏。查爾斯在旁邊也笑著,那和善的笑容藏在眼鏡後麵,他把酒瓶子遞給蓋羅。
“他,很好,嗬嗬,你問問他吧!”庫克笑笑,向不遠處的賓斯招招手,示意讓他過來,然後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賓斯有點害羞似的走了過來,看著坐在地上的三個人。
“夥計,來,坐下。”蓋羅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坐下。
“嘿!夥計,你長得還真像……”查爾斯剛想說,庫克在後麵打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說。
“啊,好,這沒什麼……”查爾斯聳聳肩。
賓斯坐下來,正衝著三個夥伴。
“蓋羅,依你計算,我們離冰海之森還有多遠。”庫克接過蓋羅手裏的酒瓶子,一邊問。
“我們的儀器有些老了,查爾斯盡力修好了它們,但是,冰海之森的移動速度有些過快,所以我們能不能趕上它的速度還是個問題。”蓋羅摸摸半個禿頭的腦袋。
“我們跟其他三個小隊離得也有些遠了,他們可能提前到達冰海之森,為了不引起薩爾曼的注意,我們分開行動。貝特的北隊應該會第一個進入冰海之森,其餘兩個隊也會先後抵達,由於我們的儀器有些壞了,可能是最後一個到達的。”查爾斯在旁邊一板一眼地說。
“嗬嗬,那沒什麼關係,隻要能到就行了。”庫克隨後轉過頭來問賓斯,“賓斯老弟,你不來一口酒嗎?”
“酒?”賓斯有些茫然。
庫克做了一個聞瓶子口的動作,然後遞給賓斯,說:“喝一口吧,你會覺得很暖和。”
賓斯接過酒瓶,那是一個漂亮的雕花鋼質薄瓶,他拿過來聞了一下,一股刺鼻的烈酒味馬上充盈了他的嗅覺神經。
“喝吧!夥計,那沒什麼。”蓋羅笑了。
賓斯將酒瓶口靠近唇邊,然後慢慢仰頭……
那是一種陳釀,很久以後賓斯回憶起那時酒的味道,還能讓各個感官都為之發怵,沒有什麼暖和的感覺,隻有冷冽的,掙紮的感覺。
……
我很想回去你的懷抱……
……
奇境般的森林,好像一種顯影一般並不真實的存在,好像一道銀亮色的光幻,照在光禿的大地上,它遊走著,看似並沒有任何目的和方向。但是,很多人在尋找它,不僅僅是人類,還有新人。這是地球上最後一片森林,雖然麵積非常小,它卻承擔了地球上最後烏托邦的使命,從這裏生發出的氧氣,水,給地球上的生靈提供了最後一線希望。
人類需要它,所以拚命的尋找它的所在,但是它從來都不留下任何痕跡,所有的樹都好像是銀白色的幻影一般,隨著這片森林陸地可以任意移動。十年前一切都被毀了,唯獨它存留了下來。這裏有各種奇妙的生物,曆經進化,已經不似當初。
新人並不需要它,但是卻急於摧毀它,因為他們不需要空氣裏的氧,也不需要食物和水。毀掉它,意味著這顆星球,變成了一顆隻有他們存在的死亡星球,沒有人類,沒有任何生靈。
冰海之森……
……
“嘿!副參閣下!你的追蹤器還好用嗎?”一個戰士喊道。
“不,完全沒有了影像,真的很奇怪,冰海之森裏麵有強大的幹擾流!”貝特一邊調整著追蹤器,一邊生氣的說,“我們的確到達了森林的裏麵,我們找到了它!但是我們卻迷了路!”
“莫爾閣下,難道也是這樣嗎?”
“不,他們很可能已經遭到了圍剿。”貝特搖搖頭。
“我的天……這裏真是安靜的恐怖。”戰士發出了淒寒的歎息。
這時,突然一頭獸類樣的東西,在不遠處經過,它的後麵,還跟了兩三隻同樣的小獸。
“那是什麼?”貝特身邊的戰士都湊過來。
“是鹿!”一個戰士大叫道。
那是一頭銀白色的大鹿,身後是它的孩子們。那頭大鹿,頭頂上一白色的鹿角,就仿佛冰海之森中高大樹木的枝節般,發出銀藍色的光。
“這一定很值錢!”一個戰士發出讚歎後,舉起手中的槍,沒等到貝特阻止他,激光已經飛出。
“媽的!你幹了什麼?”貝特衝他狂吼。
那頭銀白色的大鹿閃了一下,避開了要害,但是傷到了左前蹄,銀白色的血液濺了出來。很快它被激怒了,它頭上的鹿角突然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伸出了無數像利刃般的尖刺!它徑直向四個人衝來。
那戰士害怕極了,隻顧亂開槍,不小心射中了一隻幼鹿,它也同樣流出了銀白色的血。小鹿們都紛紛散開了。公鹿怒不可遏,一角頂穿了那個開槍戰士的身體,頓時,血流如注,血花四濺!貝特咬緊了牙,發出一聲怒吼,瞄準鹿頭,開了一槍。
銀白色的大鹿倒下了,遠處受傷的小鹿發出淒厲的慘叫,卻無法站起來。
“我們走!帶上邁克!不管死活!”貝特命令道,剩下的兩個戰士將那個戰士從鹿角上拔下來,隨著貝特灰溜溜的離開了。
……
我聽見你的哭叫,不要擔心,我的孩子,我來了……
小鹿淒厲的喊叫聲漸漸停了下來,一個紅色霞光樣的少女的身影閃現出來,她走近小鹿,將它抱起來。
冰海之森是另一個時空,這裏完全被海藍色的夜所籠罩,光是從周圍的銀色的樹上散發出來的,這裏的樹,就是生命的承擔者,在他們的腳下,銀白色的草中開滿了白色的,黃色的花朵,還有各種奇妙無比的植物生存在這裏。
白色的鳥兒飛過半空,它們長長的尾翼流線地劃過天際,停棲在樹枝上。人類的足跡終於染指了這片處女地,他們荷槍實彈的武裝,小心翼翼的勘查著每一個角落。幽冥的夜色裏,淡淡銀色的螢火蟲的光亮飄遊著,當遇上人類帶風的軍靴走過,它們就像遊離的菌類孢子似的,跟風而走。
對人類來說,這裏極其陰森恐怖!
蓋羅的南隊終於在第二個夜晚來臨時發現了冰海之森,在他們的眼前,冰海之森像幽靈聚集地一樣的矗立在眼前,幾棵銀白色的樹生發在山穀旁邊,在那後麵,就是成片的銀白參天的樹木。幾個人都驚歎了,賓斯卻隻是默默的仰視這個未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