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快來!"二牛站起身,習慣性地把鋤頭踩在腳下,抬起頭看到四牛在地頭手裏捧著一個紙包,笑嘻嘻的衝他走過來了。
“這什麼東西啊？”二牛疑惑地看著四牛得意洋洋地快步走了過來。
四牛走到二牛身邊，神秘兮兮地探過頭來，小心翼翼地打開油乎乎的紙包：“看，”他笑嘻嘻地一邊說，一邊打開紙包，“上等的牛肉，一整塊大大的牛肉，足足有半斤！”。
二牛瞪著這真真的牛肉，聞著那香味，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你哪來的啊，可不興偷人東西啊！，要不然爹把你腿打斷了。”
四牛一臉的鄙視，“哥，我四牛是那樣的人嗎？咱金牛派什麼時候做過這樣下作的事情。這麼跟你說吧，這塊牛肉，是縣太爺賞的，來，咱兄弟倆先一人一口。”一邊說著，四牛小心翼翼地從牛肉上撕下了一條肉絲，遞給二牛。
二牛強咽了一口唾沫，抓住四牛遞過來的手：“等等，兄弟，你做了什麼功德，讓縣太爺賞你這麼大一塊牛肉？那縣太爺遠在縣城，你是怎麼見到了？咱金牛派不抗官府，可跟官府也沒啥交情啊。”
“二哥－－，”四牛抽出手，“這回啊，可是縣太爺坐了轎子親自來到咱金山，那轎子就在山腳下停著呢！我剛才去李老嫚的鋪子買鹽巴的時候，正看到縣太爺的轎子，那小雙子一眼就看到我了，就把我叫去了。那小雙子跟我說啊，縣太爺叫我去那轎子前答話，我這心裏慌啊，走到轎子前撲通就跪下了，心想著這難道犯了什麼事麼。”
四牛眼裏閃著精光，拉著二牛往外走，“二哥，走，你先跟我回去見爹，一邊走我一邊跟你說。”
二牛扛起鋤頭，看著四牛這興奮勁，應該不是啥壞事，反正也到了半晌了，索性拿起水葫蘆和四牛回家去了。
路上，四牛開始眉飛色舞地講了起來他的遭遇：“當時我手裏還有小半袋長果，我心想，縣太爺不會想要我手裏這點玩意吧。誰知那縣太爺，不僅不是想要我的東西，而且一點架子都沒有，雖然那轎簾一直沒打開，可聽著這縣太爺那和氣的生意就知道，咱這縣太爺肯定麵善啊。”
二牛白了他一眼，“囉裏吧嗦，撿重要的說”。
“你聽我說啊，”四牛回瞪他一眼，“這縣太爺應該是聽小雙子說的，問我咱們金牛派的跑拳是不是真的。嘿嘿，這縣太爺都知道我叫四牛了，我跟你說，這以後。。。”
等等，你說，縣太爺問咱金牛派的跑拳？”
“對啊，我跟你說，二哥，是這麼回事，濟州府那邊出現一堆亂民，這縣太爺啊，就招了將近20個有點拳腳的漢子，聽小雙子說咱們金牛派的跑拳在咱整個魯西南都是響當當的，就想叫咱爹出山，當個教頭，你想想，當年林衝也是幹這個的，那家夥。。。”
“教頭？”二牛再一次打斷了他，“這亂民可是好惹的，那縣太爺什麼心思你還不清楚？還麵善呢，那周扒皮的諢號你沒聽過？刮了這麼多銀子，他這是怕萬一哪天亂民跑過來把他給砍了，這送死的買賣，看你高興的那個樣，你是不是傻，啊？你是不是傻！”
“我傻？咱家欠了李大保家那麼多錢，到時候破房子都要抵押給別人了，還我傻，咱們哥六個一年到頭撅著屁股幹，還是天天餓肚子，給娘辦喪事，借了那麼多錢，得什麼時候還上？看看人縣太爺，直接問我吃沒吃，然後就賞了這牛肉，你吃過幾回牛肉？天天吃那糠團子的日子你還沒過夠？咱爹隔三年就花那麼多錢參加這會盟那會盟，打出了一身傷，煎藥不花錢？除了個虛名還有啥？這回好不容易虛名有點用處了，還說我傻，咱要是天天大油餅子吃著，我願意讓咱爹去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