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新月掛在東南天空,稀疏的幾顆星星顯得格外地明亮。透過冷冷的月光和星光,依稀可以看見那深藍色的蒼穹。
此時,已是深秋季節。夜間的風夾雜著露水,吹在人的臉上和身上,開始有了那麼一點涼意。即將幹枯的玉米葉,已經成熟的大豆和高粱。在晚間秋風的吹拂下,發出了一陣陣枯葉摩擦的嘩嘩聲響。夜顯得更加安靜了。
勞作一天的王大,晚飯後借著月光一個人從三公裏外的工地回家。走在這田地間的小路上,嘴裏哼著小曲。加上晚飯時幾個工友在一起喝了幾杯小酒。迎著這夜晚的風,倒也覺得愜意。深秋的涼意被那幾杯酒全部衝淡了,此時的他也忘卻了一天的勞累,腳步也比往常快了許多。什麼孩子的學費,什麼計劃生育的罰款,在此時他都忘卻了。
走著走著,王大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放慢了腳步,仔細辨認著聲音的來源。他環視著周圍,發現路右邊的高粱地裏的高粱在搖晃著,說話音聲也停了。王大心想:這大晚上的,難道是有人在偷莊家?他自己也犯著迷糊。再看了看這田地,是自己村楊峰的田地。王大心想,這麼晚還在人家莊稼地裏,非奸即盜。我要看看明白。隨即,王大找了一個背光的地方,蹲在了那裏。
此時的世界,更加安靜了。隻有那蟲鳴和葉子摩擦的聲音。王大盯著剛才有動靜的那片高粱地,那些高粱也停止了搖晃。就這麼蹲著,王大待了有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心想:難道今天喝酒的原因,是自己聽錯了,看花眼了。這朗朗乾坤,哪有什麼人偷莊稼了。
王大正準備起身回家,高粱地裏有人說話了。
“別!你個死鬼,哪有這麼饞,前天才······,怎麼今天又猴急猴急的。”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就是想你,白天都想。花,你成全我吧!”男的央求著。
隨後,那周邊的高粱搖晃的更加激烈了。東倒西歪。
王大看著那左右搖擺的高粱,自己也會想著剛才說話的聲音。是耳熟,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哼哼唧唧的聲音在這樣的夜裏顯得分貝極高。
王大聽著,也想起了自家媳婦。再聽聽,除了哼唧的聲音也沒有說話的聲響了;那片高粱依然搖晃著,在這月光和星光下。
王大,起身,揉揉發酸的小腿。略有些弓背地走著,往村裏走去。
王大回到村裏,整個村裏都黑了,沒有了燈光。偶爾會有幾聲狗叫,隨即又沉寂了下來。王大回到家,已經差不多晚上10點了。大女兒已經在偏房睡著了。自己的媳婦在堂屋東間正喂著兒子奶吃。看著那腫脹的雪白的****,王大的回想起了那高粱地傳出來的男女喘息聲。不自覺地,他又覺得需要弓著背了。
磚瓦廠一天的勞累,讓他覺得疲乏。看著正在喂孩子的媳婦以及熟睡的兒子。這種生理衝動也就持續了幾十秒的時間,王大便再無心思去想了。
“回來了,廚房鍋裏給你留了飯,還熱著呢。”王大媳婦劉氏說道,抬頭看看王大。
“我在工地吃過了,和老李他們,喝了兩杯酒。”王大一邊拿著水壺倒水,一邊回答道。
端著碗,連喝了三碗水。
“我去打水洗腳,待會孩子睡了,我有事給你說。”就徑自出了堂屋,來到院子裏的水井旁。
還是那冷冷的月牙,還是那稀疏的星星。
王大回想著那高粱地裏傳出的聲音,也在對應著村裏的人去匹對。此時,酒意已經全部沒有了。而那聲音似乎也不那麼清晰了。王大一邊打水,一邊笑了笑。也不去多想了。
院子裏兩顆梧桐樹的樹葉也基本落光了,樹枝劃破月光,亮斑撒了一地。
秋風習習,等王大洗漱完畢,露水也加重了許多。室外涼意也加重了。
王大回到屋裏,兒子已經吃飽安睡了。媳婦兒在整理衣物,看他進屋便扭過頭來說:“今天村支付來了,問計劃生育罰款啥時候能交上?”
“哦,快了。工頭老賀說這個月月底能發錢給我。”
“今天才初六,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又得多交六十。哎······”。劉氏以提醒的口吻說道。
“知道了。”王大不大耐煩地回答著。
兩個人便不再說話,各自倒頭睡了。本來想把晚上的事給媳婦說一下的王大,此時也沒有心思了。被那超生罰款帶走了所有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