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晉氏無衣
“晉無衣!”
我心中一緊,來人竟是在大梁城內與我齊名的人物,也是我的生死對頭——晉無衣。或許我在史書之中,未可尋得他的蹤跡。但是,其父晉鄙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啊。
史載,公元前257年,秦國舉數路大軍圍攻趙國首都邯鄲。邯鄲告急,平原君趙勝遣使請求魏國支援,魏釐王派大將軍晉鄙領兵十萬前去救趙。然而,秦昭王得到消息後,立刻派使者威脅魏安釐王。魏安釐王心中懼怕,令晉鄙停止進軍,駐軍於“鄴”,名義上為救趙,實則觀望形勢的發展。
此趙國生死存亡之秋,信陵君魏無忌聞知此事後,倍感焦急,遂請計於夷門小吏——侯贏。侯贏獻策曰,竊符救趙。於是,信陵君委托魏安釐王的寵妃如姬,從魏安釐王的臥室內竊出晉鄙的兵符。因信陵君曾為如姬報過殺父之仇,是以姬欣然答應,很快就盜出兵符交予信陵君。信陵君挾兵符趕往鄴城,假托魏王令代晉鄙領軍。晉鄙生疑,不肯交出兵權,門客朱亥乃掏出40斤重的鐵錐,當場擊斃晉鄙。信陵君遂率魏軍進擊秦軍,解了邯鄲的圍。
這就是名聞千古的“信陵君竊符救趙”,此事成就了信陵君的千古赫赫威名。而當初統領魏國十萬大軍的晉鄙,則成了信陵君聞名海內的墊腳石。
胖子聞得晉無衣的聲音,不由啐了口,低聲罵道:“晉家小兒,附骨之疽!附骨之疽!”
此刻連一臉斯文的魏崇明為微微皺起眉頭。佛家說,人生七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我想,與死敵相見,終歸是件讓人不爽的事情吧。
我心呼僥幸,若不是晉無衣突然造訪,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恐怕他們的還要詢問我失憶之事,到時我免不得又要現編出一些漏洞百出的謊言吧。
與胖子大動肝火相比,紫萱倒顯得淡定從而。她似乎對晉無衣的聲音視如無睹,隻是靜靜看著我,眼裏的神情竟有些古怪。
我想,她大約是不信我的言辭吧。我心中苦笑一下,馬上用極其矛盾的眼神回複了她。雖說我言不由衷,但表麵上還是要裝出一副糾結而無奈的樣子吧。
“無衣既已到此,小姐難道忍心連聲音都不肯讓在下聞得半句麼?”見紫萱沒有回話,晉無衣在樓下又高聲喊道。
胖子大怒,道:“晉家小兒,偏來掃興!來人……”我想他大概是吃飛醋吧。看見別、他人凶猛地追求自己鍾情之人,終歸是件讓人上火的事情。
胖子正要起身越俎代庖,吩咐隨從下樓把晉無衣趕走。然這時,魏崇明卻狠狠瞪了他一眼,隻得又坐了下來。看起來,這位二哥在他心目,也頗有威信。
魏崇明朝紫萱施施然道,“來者皆是客,此事還是請紫萱小姐親自定奪吧。”我不知他是真大度,還是偽裝的,但此刻不禁也佩服的氣度。若換做是我,恐怕不會如此大方。
“源公子……”紫萱沉默一下,用谘詢地眼神看著我。也許,她認為我是胖子和魏崇明的首腦。又或者,她純粹是客套吧。
我淡淡道:“客隨主便吧!”話雖這麼說,但是,我還真的想會一會這個與我齊名,號稱我一生勁敵的晉無衣。
紫萱看著我,若有深意笑了笑,“既是如此,那便不見吧!”
我看著眼中,隻覺她這笑容中竟股惡作劇的促狹。我笑了笑,道:“屋內笙歌,屋外鳥鳴,那也可稱交相輝映吧。”說著,我的眼神緊緊盯著她,心中思忖她的下一步反應。也許,我終歸是好勝的吧,這時刻竟想與她在言辭上以較高下。
紫萱見我如此說法,不由為之莞爾,道:“既然公子不喜鳥叫,那萱兒隻能哄林趕鳥了。”說著,招手叫來女侍,便要吩咐她下樓謝客。
然這時,樓下忽又有人聲響起,我略一分辨,便聽出是裴俊的聲音。
“無非一娼妓,拿什麼腔調!晉大哥,我等徑直上去就是了,理她作甚?”裴俊的聲音多不忿。
“放肆!你若再敢再次,下次就不必跟來了。”晉無衣冷冷道。說著,又對樓上揚聲,道:“紫萱小姐,請恕我二弟年少無稽,言語得罪之處,還請小姐見諒!”我想,也許他是真喜歡上了紫萱,若非如此,也不能和與他有手足之情的裴俊翻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