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已驚的說不出話來,噔噔噔倒退數步,轉身就跑。冷羿忙追過去,一把拉住小花,說道:“等等,別慌。”小花帶著哭腔說道:“好可怕,羿哥哥,我們快走吧。”
其實冷羿心裏也暗自心驚,但他仍努力穩住心神道:“小花,你就站在這裏,不要過來,我去仔細看看,回去也好告訴裏正。”說完不待小花應聲,轉頭走了回去。
冷羿拍拍大黃的腦袋,說道:“好了,別叫了。”接著俯下身細看那隻人手。那隻手手掌粗壯,指節寬厚,顯見是一個男人的手,袖子上的衣服質料卻是麻布,冷羿暗忖道:“這人究竟是誰,看這衣服,也不似富家子弟,卻為何會被埋屍於此?”
突然眼角餘光處有微光一閃而過,冷羿轉頭看去,卻見不遠處樹叢中有一塊小小的鐵牌。他走過去撿起來一看,鐵牌正麵雕刻著一個猙獰的狼頭,嘴角還掛著一滴鮮血,背麵卻刻著探二十七幾個字。
冷羿知道此物定非同小可,極可能與此案有莫大關係,小心翼翼將其收入懷中,轉身走到小花身前說道:“我們快下山,通知裏正。”小花早已嚇得渾身發抖,一聽此言,求之不得,於是兩人趕緊下了山。
待走到山腳下的陳家村時,冷羿見小花嚇得不輕,便先送小花回家,接著便直接去了裏正家裏。
此地裏正姓陳,乃是土生土長的陳家村人,世代居住在村中,為人和氣,對誰都是輕言細語,平日裏管的最多的也就是鄰裏間糾紛,當個和事佬,連偷盜都不曾見過,更何曾見過凶殺案。突然聞聽冷羿在山腳下發現一具屍身,頓時六神無主,來回踱步道:“這該如何,這該如何是好呀?”
冷羿見他如此,不得不出言提醒道:“陳大叔,您還是先帶幾個人去把那屍身起出來,然後通知州參事,讓他們來破案才是呀。”
陳裏正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對呀,還是大侄子有見識,我這就叫人一起過去。”說完邁開腿就向外跑,還沒等跑出門口,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冷羿說道:“你爹醫術精湛,你快回去叫他也一起上山,查驗死因,我也好向參事有個交待。”
冷羿一愣,沒想到這剛才還不知所措的陳裏正居然還有此急智,想到了這茬,當下應道:“好的,陳大叔,我這便叫爹馬上過去。”
陳裏正見冷羿答應了,急忙轉身出門去叫人了。冷羿剛準備回家時,忽然一拍腦門,懷裏還有件重要的物證不曾拿出來,抬頭一看,陳裏正已跑得不知去向了,不由心裏暗忖道:“也罷,反正爹也要去的,我讓爹拿給陳裏正也是一樣的。”
陳家村依山而建,山間小溪彙集而流出的一條小河正從陳家村村口流過,村民也就依水而居,所修築的民居大都建立在離小河不遠處,村民的生活用水也皆從此河而來,也難怪小花會疑惑為什麼冷羿的爹非要他上山提水。落日餘暉,一片煙紅,晚霞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麵上,又照在河邊打水洗衣的村民臉上,一派祥和寧靜。
冷羿的家卻不在村莊裏,孤零零的一座房子矗立在山坡上,離最近的民居也有一箭之遙,斑駁的土塊,褪色的磚頭無不顯示著此地的主人並沒有認真對待它,前麵簡簡單單的用木條紮了一圈半人高的籬笆,也不知道這樣簡陋的籬笆能起什麼樣的作用?
冷羿急衝衝的跑進了家門,還沒喘上一口氣,便大聲的喊到:“爹,爹”隻見從屋裏走出一人,身高五尺八寸,兩鬢斑白,頜下須髯飄灑,雙目如電,神光內斂,不怒自威,此人正是冷羿的爹冷劍秋。
“羿兒,何事如此慌張?”冷劍秋瞪了還在一旁喘氣不止的冷羿道,“爹,出大事了。”冷羿將今日發生在山腳下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爹,“陳裏正已經帶人去了,他知道爹醫術精湛,所以叫孩兒回來請爹去查驗死因。”
冷劍秋聞聽此事,卻沉吟了起來,冷羿接著說道:“我在屍身旁還發現了一件東西,本想交給陳裏正的,卻給忘了,爹要是去的話,就一並帶給陳裏正吧。”說完從懷裏拿出了那塊鐵牌。
冷劍秋一見鐵牌,臉色驟然大變,一把從冷羿手中奪過鐵牌,仔細端詳,越看卻越是心驚,也不理睬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冷羿,身形一縱,卻如輕燕投林般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驀得消失在冷羿的視野裏。
冷羿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眼花,目瞪口呆,心裏暗暗道:“爹原來身懷武功?為什麼他從來沒對我或任何人說起過?那個鐵牌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會讓爹如此大驚失色?”帶著滿腦的疑惑,冷羿走進屋內,準備等爹回來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