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
雲邇和止安兩人漫步在街道上,因為時辰已是很晚,回破雲府的一路上幾乎沒有半點人,隻有一點點稀疏的燈光。
“可是冷了?”止安聽著徐徐風聲,忍不住問道。
雲邇好笑道,“世間男子皆覺得女子應是弱不禁風,止安,你也是這麼想我的?”
止安低低一笑,無奈地伸手扯了扯雲邇的臉頰,“那是要我說你孔武有力亦是身強力壯?”
雲邇不滿地搖頭,“全是形容人特別壯的,那我還是弱不禁風的楚楚動人吧。”
寂靜的街道傳來兩人朗朗的笑聲,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笑聲漸漸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雲邇清脆的聲音,“止安,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什麼時候……”雲邇呼了一口氣,似是下定決心一般道,“什麼時候會娶我?”
雲邇曾聽聞男女之間,最美好的距離便是若即若離,似是霧裏看花,又似醉中逐月。可她卻不喜歡這樣朦朦朧朧,若有似無的感情,與其扭扭捏捏的過半生,不如短刀直入,痛痛快快的過一輩子。雖止安不曾明說,但她亦知曉他對她的感情,是以,她不問他是否喜歡她,而是問,他何時會娶她,一語道破,既是為了逼他,亦是為了逼她自己下定決心一把。
於是,說完的她隻覺得渾身輕鬆。
而止安,原本嘴角還勾著笑,聽完,先是一愣,似是有些猝不及防,再是一喜,似是有些驚喜於她會這般問,爾後更多的是一番猶豫,那雙溫和的雙眸從一開始便緊緊地看著雲邇,經過幾番情緒變幻,最後,垂下的睫毛掩住了他的所有情緒,他輕聲道,“雲邇,你還沒有想好。”
雲邇搖頭,“我想得很清楚了,這兩年來,我就一直在想,若要攜一人白首,擇一城終老,那麼,我希望那個人是你,也隻能是你!”
“可是你並不喜歡我。”止安一語道破。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歡,可是我對你的好感是真的。”
“不,雲邇,那隻是因為你第一眼看見的除了你哥便是我,所以你信任我,依賴我,但這並不是喜歡。”止安始終垂著眸。
“止安,你分得太清楚,可是人生,難得也糊塗,我信任你、依賴你,你嗬護我、縱容我,難道這還不夠麼?”
“不。”止安雙手按在雲邇的肩膀上,看著她,眸色堅定,“其他的都夠,可唯獨缺了一點,缺了最重要的一點,缺了會為喜歡的人而心跳加速的感覺”,止安把雲邇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繼續道,“你看,就是這樣,會為喜歡的人而莫名心跳加速的感覺。”
“雲邇,我不是不急著娶你,隻是,我想等,我想等你為我,心跳加速,為我拈酸吃醋。”
止安說完,便極速走到雲邇前麵,背向雲邇,雲邇不再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情緒,便亦步亦趨的跟著,問道,“所以,我們仍然,隻是朋友?”
前麵傳來止安徐徐的聲音,“恩,我們現在隻是朋友,但是,我相信以後,我們,不隻是朋友,因為,我們會是家人。”
雲邇隻覺得一顆心突然間空茫茫的,落不到歸處,止安和她的想法似乎相去甚遠,原本她下好的決心就這麼被止安否了,她突然有種亂糟糟的感覺,心裏時不時想著止安說的那句所謂的心跳加速的感覺。
她想,究竟是他錯了,還是她錯了,亦或者是他們都錯了?
答案,唯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