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的雙手一拉,整個世界在他的麵前分為兩種涇渭分明而又互相對立的顏色。
如果,先前這一片空間僅僅隻有黑夜一般的幽暗,此時卻是真正的陷入了絕對純粹的墨黑當中。而在這粘稠的、什麼都沒有辦法存在的絕對黑暗中,卻是有一半被白芒強勢占據,同樣純粹的光明沒有辦法與黑暗相融。
兩者在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劇烈的衝擊了起來,然後由交界處開始,猛地撕裂開來——
嘩啦——
就像是一場死亡的盛宴,夜風的眼角微微上挑,看著麵前無數的灌灌鳥在自己麵前一瞬間就灰飛煙滅,目光之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而在清場之後,抓住這其中片刻的功夫,夜風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莫測的玄光,麵前的一切在他麵前都似乎變得無處遮攔起來。
不過是匆匆一掃,夜風便已經成竹在胸。袖袍連連甩動,一塊塊澄澈的瑩光飛出,一一落在了某一個地方,看似無序,卻又暗含一種玄妙在其中。
一瞬間,原本的陣法似乎就被限製住了一般。連在鏡麵的映射下,如同玻璃一般的地麵下蠢蠢欲動就要再次重生的灌灌鳥也是似乎被一股神秘的不知名力量被壓製住,沒有能夠掙脫,甚至萬分強勢的要被重新壓回去。
夜風的目光沒有落在這上麵,反而是兩袖輕甩,一身紫袍無風而動,一頭鴉僅有一根玉簪束立。
加上他此時麵容嚴肅,俊朗的麵容上盡是隱隱的不可侵犯的凜然之色,舉手抬足間神光湧動,破妄黑暗,倒是看起來頗有幾分神人一般的風采。
但是下一刻,他扯了扯嘴角,笑容輕蔑而又諷刺,出口的話語淡薄而又尖銳。
“不管怎麼,螻蟻就是螻蟻,渴求有一能夠成神?先與後的差距是無法越的塹。區區後的魔獸,妄圖如同先神獸鳳凰一般能夠不斷的浴火重生?僅僅是自欺欺人。”
夜風的話語清淺,不知道是在給誰聽的。
在他成功的製住這個陣法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了他的底細——仿似鳳凰一族的涅槃重生的原理而來的陣法,隻不過是還融合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以鏡子作為陣眼……
夜風垂眸,腦海中不知道在這一瞬間閃過了什麼,讓他幾乎來不及抓住。
在他的聲音落下之後,原本地下無數掙紮不斷的灌灌鳥卻是像是被施了什麼術法一般,統統安靜了下來,隨後就是隱含憤怒的一聲尖鳴,直接攻擊靈魂,陰損不已,讓一時沒有防備的夜風也是身形一晃。
接下來的展卻是有些出人意料,又仿佛在那個麵不改色、似笑非笑、眼含譏諷的男人的意料之中。
沒有任何的暴動出現,那一群龐大而無窮無盡的灌灌鳥在出一聲似有憤怒,似有激動,似有狂躁的尖鳴之後,就是統統碎裂了開來,沒有化作如同先前死亡一般的一抹黑光,而是收到了什麼牽引一般,一同彙聚成了一束黑光飛向了某一個方向。
夜風能夠感覺得到,那是整個陣法最為精華和強盛的地方——那是陣眼的所在。
但是夜風卻依然沒有妄動。
他沒有不知高地厚。此時即便他看似製住了這個陣法,也不過是表麵上看起來抑製住了,如果他還想要妄圖做太多,比如摧毀陣眼的話,是不行的。那強大的陣法會在一瞬間將他撕成碎片。
唯有等到解決了鎮壓陣眼的那個東西……
夜風抬眼望去,唇角的笑容看似玩味,但是目光中流轉的流光卻是已然鄭重萬分了。
能夠感覺到了,那一股逐漸強盛起來的氣息……
夜風的目光也是有些越來越熾熱起來,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住了,進入了備戰狀態。他的血液在身體內沸騰著,難得的透露出了一股想要吞噬什麼東西的衝動,就像是,就像是——當初融合白虎他們的血液一般……
夜風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有些艱澀的唇瓣,眼中的光芒意味不明,唇邊的笑意倒是越來越深,越來越肆意了。
他身體內的靈力已然調動了起來,靈海也在翻滾著,每一次波浪的掀動,便是愈將那一片近乎於混沌之海的靈海的混沌之色染得愈深,一絲絲的混沌氣息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