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上路(2 / 2)

風雪已停,明月當空,綿延不知去何處之皓皓白皚在月光照耀下,反射著盈盈微亮,黑夜中也可觸及遙遙遠方群狼逐鹿,冷風中,興起凜凜肅殺之氣。

環圍的三十多個臉上戴著蒙布,裹著厚厚大衣獸皮襖的馬上大漢,散發著濃濃的煞氣,赤紅目光,齊齊盯著雪地上已經驚懼坐倒在地上的襤褸柔弱身影,身上皮襖已經破爛不堪,漏洞中不時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創傷,衣上的鮮血早已因為嚴寒而凝固。

坐倒身影心知,此番在劫難逃,不由更緊地裹了裹懷裏的東西,那是不能丟的東西,那是,最後的了。

“哼!小鬼,你最好識相點,把東西交給我們,還可以留給你一條活路,否則,”人群中一名身材並不算突出的大漢,扯開臉上蒙布策馬而出,凶厲表情一升緊張氣氛,纏巾大手抽出掛在馬上斬馬刀,指著坐倒之人,口中不屑在最後威脅聲中,倏然帶起凜然寒風,“否則,你今日死無全屍!”

“交給你們?留條活路?你們說給誰聽呢?”落魄之人清麗的嗓音驟然響起,卻沒想到是個女的,隻見其抬起的頭顱中,是那一份不可名狀的驕傲,一如火中鳳凰,人中天龍,炯炯大眼裏,是數不清的嘲諷,恥笑著仿佛虎落平陽的自己,也恥笑著此時圍困著自己的平時聽話的狗群,而危難時刻化為惡狼的騎兵,道:“尤其是你呢,吳凱強,人長得聰明,卻為什麼要說傻話呢?就算你們不殺我,流放在這雪地之中,我依然不過是死路一條罷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昔日能夠壓得同輩喘不過氣的一代才人,一眼看穿我的想法,不過,”吳凱強厲眼怒睜,冷漠的語氣,能將寒風凍結,“你當初再厲害,現在也不過是喪家之犬,還敢跟我叫囂?”

“嗬嗬,”坐倒之人冷笑數聲,緩緩掏出懷裏緊緊抱著的東西,那是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雕刻者繁複花紋,竟是在出現刹那,有一股清香感升起,隻聽她道:“我看穿你不是因為我曾經是才人,而是你的目的明顯又愚蠢。”

“你找死!”吳凱強胯下之馬人立而起,一聲激烈長嘶,響徹雲霄,似是貫穿雲層傳至朗朗明月之上般,引動周遭馬群亦受到躁動,呼喝聲不斷。

“吳百長,不,應該是吳校尉,請問,你不是想要我和手中的東西嗎?為什麼不過來拿呢?你難道還怕我一個小女子了?”坐倒之人,披散頭發,看不清其麵容,卻唯見她一手撐地,一手托著那一個小盒子,在月光照耀和雪地的反光之中,散發著微微清亮,那雙發絲間眨動的明亮大眼,其中倒映著月輪中央的被托著的盒子,輕輕地說著話,她出神了。

吳凱強心中怒火騰騰,一條喪家之犬竟然還敢如此囂張,眼角餘光看了看自己所帶來的人馬,一路追來僅剩三十幾人,這女人,哼!

“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似為自己打氣,吳凱強嗤笑一聲,策馬前行,臨到女子麵前,清亮月光下,那沾染著絲絲血跡的白玉掌中,那散發著微微青芒的小盒子,眼中貪婪不可遏止,這是令無數人瘋狂爭奪的天寶啊!

吳凱強手掌一把抓下,然而就在寶物炙手可得之時,月華璨然!

隻見吳凱強眼中一輪明月逐漸放大,而地上女子那一雙盈亮瞳眸,如同天空皓月,由新至滿,漸漸被月光覆蓋,好像當女子雙眼滿月,便是強人喪命之刻。

“喝啊!!”倏然,吳凱強一聲暴喝,鮮血濺五步,人馬橫飛而出。

“你!”原以為路上手段已經盡出,沒想到竟還是留了底牌,吳凱強氣極,一聲怒喝,暴吼道:“給我殺了她!”

大刀虎嘯,策馬而奔,人影綽綽,唯有一聲慘笑,仰天一歎:“對不起了,我盡力了。”

女子閉目待死,耳邊風聲呼嘯不斷,卻是人仰馬翻怒喝連連,將死刀光遲遲不至,僅聽到聲聲輕笑。

“看來,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呐。”

數丈雪浪高湧,一口冷冽青鋒,挾清華月色,不偏不倚,插立在圍困女子的人群麵前,一道飄影,迅如星芒劃曳,背身麵對女子,駐立劍柄之上,衣羽飄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