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問院落淒涼
後麵是一個恐怖的世界,前麵麵臨剝皮萱草的威脅。恐怖的咳嗽聲不一定能要他的命,千刀萬剮卻是實實在在的危險。
向前一步,隻要到了那燈火闌珊處,處死的命運就無可避免了。花園外的深宅大院中,此時人聲嘈雜,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用做過多思考,萬喜也能想得到,小少爺“失蹤”的事件已經被公主“發覺”,她一定在布置人手,搜尋呢!
搜尋小少爺的下人,馬上就會搜到後花園這邊,除了逃跑一途,萬喜再沒有退路。
麵對死亡的威脅,一切的恐怖都不在萬喜的話下。他急急如喪家之犬,轉身就逃。在經過剛才的恐怖地帶,腳步也未曾停下,剛要衝過去,隻見一個人影從樹林中蹣跚而出。
“你是人,還是鬼?”被剝皮萱草威脅著的萬喜,暫時拋開恐怖,大聲問道。
“萬……萬大哥,是……是我,是……翠兒!”嬌弱的聲音斷斷續續,不時還夾雜著劇烈的咳嗽。
“翠兒?!”萬喜停下腳步,問道,“你不是一直服侍公主的嗎?怎麼到了這裏,還成這個樣子?”
因為翠兒細心服侍,剛生過孩子的荷兒,得罪了公主。公主下令她自罰打嘴巴。公主的家規嚴厲,沒有她的再次命令,自裁的人是不能停下來的。翠兒是個嬌弱少女,幾十個嘴巴打過,就昏迷過去了。
公主認為翠兒是裝死,在和蔡京發生頂撞後,又把罪過頂在翠兒頭上,命令仆人又把昏迷之中的翠兒抽了幾鞭子。還是劉管家怕出人命,勸住了公主。貴為公主,趙福金又豈會把一個丫鬟的生命放在心上,多半日的操勞,她著實也累了,命令劉管家說:“翠兒不是和荷兒那個賤婢好嘛,就還令她去伺候荷兒。”
劉管家讓兩名小廝將翠兒送到後花園的肥料房去。時值盛夏,遍體鱗傷的翠兒,全身發出腥臭味。小廝將她抬進後花園,不想再走,直接把她扔到草叢中。
天上驕陽似火,翠兒被曬醒過來,她焦渴難耐,為躲避太陽炙烤,強忍痛疼爬入附近的桃林中。
很快,翠兒又昏迷過去,直至夜深人靜,萬喜急忙潛逃的腳步聲將她再次喚醒。想呼喊,實在沒有力氣,傳出桃林的隻能是劇烈的咳嗽。
翠兒嬌美溫柔,在駙馬府所有的丫鬟中,也算得上人兒尖兒,萬喜早對她垂涎欲滴,隻因為她為人太過自重,萬喜一直都沒有得手。
現在翠兒重傷無助,要在往日正是絕好的機會,萬喜自身難保,哪裏還能顧得上這些。
“翠兒,你哪裏不好待,躲在這裏咳嗽,差點把我嚇死。”萬喜跺跺腳,想到自身的危險,轉身要走。
“實在對不住了,萬大哥!”心地善良的翠兒,聽說自己嚇了麵前的這個人,趕緊把頭伏在地上道歉。
“都是自己兄妹,用不著道歉,哥還有急事要辦,哥要走了。”萬喜想到自身的危險,急忙轉身要走。
“萬大哥,”翠兒咳了兩聲問道,“你可以幫我個忙嗎?”這要在往日,正眼不願瞧他的翠兒求他,萬喜的骨頭都要酥了,這個萬分危急時刻,萬喜豈願幫助她。
“翠兒,你想順杆子爬咋的,公主有親命讓我辦差,我哪有時間管你那些閑事。”都這個時候了,萬喜還不忘拿大。
“萬大哥,您就行行好吧!”翠兒使盡全身力氣給萬喜磕了一個頭,說道,“荷兒一個人被關在花園的肥料房,公主本來是命我去伺候她的,我被扔到這裏,實在沒有力氣爬到那裏去了,荷兒剛生過孩子,如果沒人伺候,隻怕難保住命。求求您,就把我弄到那裏去吧。”
翠兒被打成這樣,還沒忘記親同姐妹的荷兒,繈褓中的武重世實在抑製不住淚水,“哇哇”的痛哭起來。
“翠兒,你倒是挺講義氣的,但哥哥的差事太急,實在幫不了你的忙。”萬喜起步要走。
“站住!”翠兒一改剛才的口吻,嚴厲叫道。
“怎麼?求人也沒見你這樣的求法吧。”後花園外的宣叫聲越來越近,隻怕快搜到後花園來了,萬喜不敢耽擱下去。
“萬喜,你抱的什麼東西,快把他放下。”借著剛剛爬到樹梢的月光,荷兒發現萬喜肋下的繈褓,聰明的她,立刻想到這是什麼了。
萬喜再顧不得翠兒,加快腳步要跑。荷兒剛生的孩子遇到如此凶險,翠兒猶如神助,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到數步開外的萬喜身上,一把抓住繈褓,拚命地往懷中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