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軟玉在懷
張迪向暗自高興的趙媛媛和滿心狐疑的趙福金又將皇上旨意宣了一遍,兩位帝姬同時答應一聲,回殿內去了。
紫瑛充滿期待看著武重世,武重世就知道她有話跟自己說。張迪笑道:“韓殿帥,皇上也讓您進去,快著呀!”
“你先回去,俺馬上就去。”武重世不認得張迪,要知道這個人在皇帝麵前麵子還大過高俅,隻怕也不敢如此對他說話。
張迪親切地叫武重世一聲太尉,不過覺得他風頭正勁,沒想到這新貴會對他如此無禮,馬上麵露不愉,說了聲:“咱家先進去複命了。”
“你是——殿帥了?”紫瑛懂得宮中這些不是規矩的規矩,關切道:“韓老爺,這張迪是皇上身邊最得用的公公,您剛才已經把他得罪了。”
“像這樣人不像人的東西,得罪他又咋地。”武重世現在春風得意,根本沒把這些當成一回事,歉疚道:“紫瑛姐姐,我本來答應給你報仇的,沒想到仇沒報我反倒……”
“您——以後不要再這樣叫俺,俺是哪個台麵上的。”紫瑛道,“您扳倒高俅,俺家的的仇已經報了一多半,當官如果都是您這樣的好人,天下百姓都不用愁了。”
武重世心中說聲“慚愧”,然後說道,“紫瑛姐姐以後有什麼難處直接找俺,俺給你做主。”
有他這樣的大官給自己撐腰,紫瑛當然求之不得,忽然想起皇上還在等他,催促道:“韓大人的心意俺領了,快點進去吧。別再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官給丟了。”
紫瑛怕說話耽誤他的正事,先告辭離去。正想和人分享快樂的武重世不禁有些失望,愣愣望著紫瑛的背影消失在紫宸宮牆角,這才轉身回到大殿。
大殿內皇上父女三人討論得正熱鬧。趙媛媛回轉身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武重世,好像看不夠似的。
武重世心說,這裏是什麼地方,不怕別人看出我們不一般的關係。
趙佶一改剛才的頹廢神色,和女兒們聊得十分起勁。張迪彎腰在他耳朵旁輕聲嘀咕片刻,趙佶收回心神,向武重世說道:“剛才卿家好像說你的父親正隨著童貫罰遼,有沒有傳信過來,前方戰況如何?朕都好幾日沒有聽到前方消息了。”
是哪!自己高官得坐,怎麼將二位義兄的事情給忘記了。報複範瓊的機會就這麼快來了。
他躬身說道:“啟稟陛下,童宣撫的信差前天就該到了,都是範瓊那廝,壞了朝廷大事。”
“這裏麵如何還有範瓊的事?”趙佶奇怪地問趙媛媛道,“柔福帝姬,範瓊不是護送你省親的嗎?”
汴河驛那件公案終於被問到,趙媛媛心虛答道:“範瓊已隨著兒臣回來,他是如何和這件事粘包的,兒臣就不清楚了。”
這小妮子撒謊,武重世本想將汴河驛的事原原本本說出來,但如此一說,趙媛媛曾經和他見過麵,他也曾冒犯過帝姬的事情必然暴露。
武重世暗罵自己太疏忽,為了報複範瓊,咋沒想到自己也會因此受到牽連呢!
皇上麵前他不能再出爾反爾,不得不接著趙媛媛的謊話編下去。思忖片刻道:“柔福帝姬當時坐在轎子中,哪裏知道那些事情。那兩位童宣撫派回來的信差正是俺的二位義兄,和俺在路上巧遇正說著話,範瓊看到俺哥哥的馬好,就起了歹心,硬說俺們兄弟企圖對帝姬不軌,下令抓俺們。俺僥幸逃脫,範瓊那廝就把俺的二位兄弟抓去了。”
“範瓊看中信差的馬,就敢強搶?”趙佶不太相信地看了一眼張迪。
張迪知道他是在找他拿主意,急忙走到趙佶麵前道:“這事好查,把範瓊叫來一問便知。”
範瓊拿抓人是在汴河驛,不是在路上,武重世這慌撒得也太過了點。趙媛媛不安的看看他。
武重世心想,到哪山再唱哪山的歌吧,大不了這沒花錢的官不做。
這是趙佶自當皇帝以來,聽政最長的一次了,剛審過一起謀逆案,又再查信差案,心裏就有些不悅。說道:“這些案子都讓朕親自審,還要開封府尹幹什麼?”
張迪吃個不大不小的釘子,趕緊改正:“奴才這就去開封府給府尹盛章傳旨,讓他審理範瓊扣押信差一案。”
見趙佶不言聲點頭,趙福金趕緊阻止他,向趙佶說道:“父皇,範瓊可是大內侍衛,盛章不過才是從三品,敢接這個案子?即便他敢接,隻怕也審不出什麼來。再按韓殿帥所說,童貫的信差已到,當務之急還是把他們叫來把前線戰況問個清楚,這才是朝廷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