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新月如鉤,夜深人靜,林風的每一下琴音都是那樣的清晰,蓋過夜裏的一切聲響。林風已經可以斷斷續續的奏出一半的青溪呤,三更時分,一聲鍾聲將林風的琴音割斷,林風的雙手停了下來,四下也隨之安靜起來,大地是那樣的寥落。林風緩緩的閉上眼睛,銀色的夜光消失在黑暗裏。耳邊有了聲響,樹葉草木在風中的摩擦聲,隨風的流動,時大時小,時遠時近。風且慢慢的小了,直到完全的禁止,聲音也禁止了。但還是有一種聲音綿綿不絕,林風聽出了那是冷泉的泉水,滿池後溢出的聲音,順著山石流動,拍打石壁的聲響。
林風聽著不斷的流水聲,心裏漸漸的有了一種感覺,正是在剛才的“青溪呤”裏所缺少的東西,那是一種手指彈弦間少去的那份連貫。林風又從新彈起青溪呤,一遍又一遍,天漸漸的亮了起來,一道人影靜靜的隨著琴音往林風的方向尋來。
來人的腳步很輕,到達亭子裏時,並沒有驚醒林風,看著林風在琴弦上跳動的手指,此人在琴音裏不時的點著頭。苦悲也遠遠的從一線天的方向走過來,腳步更輕,來到二人身旁時,沒有一人發現。
這樣的清晨,雖有琴音,但顯的更加寧靜。當林風從沉寂中醒來時,已經發現冷泉亭裏多出了兩人,一個是先前見過的苦悲大師,另一個且是鶴發童顏、仙風道骨,歲月奪去了青春的容顏,但還是當不住年少時的英俊。林風臉上一笑,已經知道眼前的老者是誰了。
林風淡淡的說道:“想不到在下打擾二位的晨夢了。”
苦悲笑著說道:“已經打擾一夜了,隻不過到了清晨,耳朵順暢了許多。”
林風說道:“在下的不是,還望大師諒解。”
另一老者看著林風說道:“曾經一個叫奪愛的女子和一個帶著橫刀的男子來過,當時那女子也是彈的這曲子,大師可還記得?”
苦悲笑道:“怎會不記得,‘青溪呤’隻不過這位公子雖是初學,但是琴音裏卻有著一份思戀,當時那女子且彈不出這份心境。”
老者點頭說道:“是啊!想必公子與那些人也許認識。”
林風說道:“在下正是為了能找到那些人,才來尋辛大師,還望辛大師,告訴在下一個地方。”
辛大師一笑說道:“林風公子,每次與老夫見麵都是那樣的驚人,上次試琴大會,解琴閣之危,並帶走了柳依,不知道柳依可好。”
林風一笑說道:“依兒一切都好,隻是已經為人母,現在是不能來看望大師了。”
一旁的苦悲笑道:“原來二位認識,昨日就不必在此為難公子了。”
林風看著一臉歉意的苦悲,笑道:“多謝大師的琴曲,在下可是真心想學,要不是大師所賜,恐怕一輩子也擠不出時間來,不知道有沒有福分做大師的學生?”
苦悲笑道:“公子所奏的‘青溪呤’已經是老衲所不能及,公子的天賦驚人,日後不用名師,也是不凡啊!”
林風說道:“大師抬愛了。”
辛大師說道:“林公子對琴聲的領悟在老夫所見過的人裏是最好的,苦悲沒有說錯,不知道公子找老夫是為何事?”
林風說道:“救人?”
辛大師一臉驚疑的看著林風說道:“救人,老夫除了一生隻與琴有緣,也隻會一些琴藝,恐怕能幫公子的不多啊!”
林風笑道:“在下,隻想知道一個地方是去處。”
辛大師說道:“林風公子打聽地方,何不去聽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