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計中有計(1 / 3)

醒來時,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美麗的女護士驚叫道:“聖士醒來哩!我們要立即通知元帥。”

腦電波由神經中樞送出,鑽進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內,將生命能以幾何級數的倍數加強,斷折的碎骨開始接駁的程序,這次的傷害遠及不上那次落在梵豔手上的慘況,隻要有六至八小時,我將可完全康複。

寬敞的病房內,有著各種精密先進的醫療儀器,照顧我的維生係統直接聯係至醫院的智能中心,隻有聯邦國內最重要的人物,才能享受如此款待。

我搜索的眼睛最後落在靠牆的一張長桌上,袖珍小巧但卻威力無窮的破陽刀,乖乖地躺在那裏。

心中湧起一陣溫暖,這對寶貝已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出生入死的伴侶,若見不到她們我會感到懷念不安。

門往兩旁縮入,在白飛少將的陪伴下,元帥大步踏入,往日的神采又回到他的臉上,他走上來親切的拉起我的手,關切地問:“單傑聖士,你覺得好點了嗎?”

我愕然道:“元帥萬安!但我是……”

元帥呆了一呆,智慧的眼神深望我的眼內,好一會才說:“無論你是誰,也是我的好孩子。”

我心中一陣感動,在與元帥的接觸裏,直到這刻才感到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也可以有真情流露的時刻。

白飛走上來,友善地拍拍我的肩頭,親切地道:“聖士!你創下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跡,一個人扭轉了戰局,若不是你擊退‘無敵號’,我們在邦托烏其他軍營的戰士,將難以越過封鎖,施以援手。”

我道:“金字塔應有足夠的力量應付任何攻擊,為何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元帥臉色陰沉起來,冷冷道:“因為我身邊有一個最親近的人背叛我,將控製衛星和防禦中心的密碼泄露出去。”

白飛接著說:“否則厲時等豈敢如此膽大包天,其他人又怎肯和他們合作。”

我愕然問:“那是誰?”

元帥一字一字道:“準慧!”

我全身一震,失聲叫道:“是她?怎麼可能?”

元帥道:“就是因為想不到,才讓她得手,即使厲時奪權成功,她能擁有的,不會亦不可能比她現時已得到的更多,所以直至這刻,我仍想不通她為何要背叛我。”

我深吸一口氣:“抓到她沒有?”

元帥搖搖頭:“她可能和厲時一同乘搭無敵號逃走了,邦托烏現時一片混亂,我首先要恢複這裏的秩序,下一步才向叛軍展開反擊,我仍擁有壓倒性的軍事力量,何況還有你這超級戰士,你估計自己需多少時間才能完全恢複過來?”

我道:“三天。”我故意將時間說長了,因為我極需思索的時間,準慧的事不知如何使我方寸大亂。

元帥說:“你的複原能力真的驚人,換了其他人,將要在床上渡過餘生,我給你找來最好的醫生和最美麗的護士,好好休息吧。”

白飛笑道:“能躺在這床上也是一項殊榮,因為這是元帥的特別病房。”

我略舉起手致敬:“元帥萬安!”

元帥又親切地拍拍我的肩頭,才和白飛離開。

當門關上時,我才省覺剛才在複原的時間上,向元帥撒了謊,這表示我對他的忠心不再是盲目和絕對的。

這轉變是如此地自然而然,仿佛是應該的那樣,我閉上眼睛,偵察電波追蹤元帥和白飛,直至他們登上戰機,才收回來,轉移去了解醫院的各種環境和形勢。

門再次打開。

一個皮膚白皙,容貌清美的女醫生走進來,微笑道:“單傑聖士,你看來好多了,我是艾美娜主任,元帥特派給你的專任醫生。”

我泛起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在往昔的某一刻,和她有一麵之緣,可是為何我卻記不起來?

她和我招呼過後,自顧自地察看病房內各種不斷記錄我身體狀況的儀器,但我卻知道這隻是裝模作樣,因為所有這些儀器,均接駁至醫院終端控製室內,在那裏她可以獲得最詳盡的資料,實在不用親自到這裏來觀察,到這裏來的唯一目的,就是直接見到我。

可惜我身體的能量刻下全用於內部的複原上,否則我可以察看她體內分泌和神經流的狀況,從而推測她的心理狀況。

最後,她在病房一角一座生理閱讀儀前坐下,按動開關,讀取有關我複原情況的資料,清秀的俏臉朝向我,但眼神卻集中往儀讀板上。

電子運作的聲音“的的嘟嘟”地在寧靜的病房內響叫。

我呆呆地望向她,象想起很多東西,又象什麼也想不到。

她不屑對我一看地聚精會神在儀讀板上。

她究竟是誰?

我曾在哪裏見過她?

超級戰士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是絕不會忘記任何東西的,為何我偏偏“忘記”了她,想得頭痛欲裂,忍不住聲吟起來。

閉目忍受似要把腦袋生生撕作兩半的痛楚間,我聽到她緩緩立起,慢慢走來,至腿部貼上床沿,才停下來。

我睜眼往上望去,剛好她微微前傾,俯下身來望我。

兩對眼睛在毫無防範下短兵相接。

我全身大震。

她的眼神深遠寧靜,密藏著難以形容的東西,一股強烈微妙的感覺,由她的秀目傳入我的心坎裏,有若巨浪衝擊緊閉的大門。

記起了夢女的眼和鳳玲美的眼。

悲哀泉湧而上。

夢女的影像占據了我每一寸神經,她的一揚眉、一蹙額,眼神的一瞅一瞥,閃電般在我腦海內不受約束地重演。

我再忍不住心中的恐懼,狂叫起來。

纖柔的手按著我的肩頭,焦躁的女聲在我身旁叫道:“單傑!單傑!”

我狂叫道:“我不是!我不是!”

藥物由我的腿側靜脈進入我的身體內,舒緩我的神經。

一隻手輕拍我的臉頰。

逐漸,我的意識回複過來。

我將那會使會陷進精神分裂的感覺強壓下去,假設我不能控製自己,將會像那次鳳玲美死亡帶來的打擊,變成一個失去自衛能力,不能分辨現實和幻象的瘋子。

再張開眼睛,艾美娜醫生正焦慮地審視我,她的俏臉出奇地蒼白,予人心力交瘁的感覺,我直覺到她的衰疲並非因體力或焦慮而來,而是因為過度地耗用精神力。

“你沒事吧?”

我點點頭。

她軟弱地在床邊坐下,身體貼著我的腿側而不自覺。

似要說話,驀地她搖晃兩下,嬌軀往我倒過來,倒入我懷裏,俏臉貼在我寬闊的胸膛上,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我怕她滑下床去,伸手緊擁。

她對我做過一些事,使我陷入危險的精神狀態裏,而她這作為亦使她損耗大量的精神力,這樣做對她對我又有何好處?她究竟是什麼人?為何甘冒違背元帥的危險?

我們這對陌生的男女就那樣相擁著。

我將自療能量怞調部分出來,送進她的體內,不敢輸進太多,因為她並不能象我那樣能夠承受強大的能量流。

病房出奇地寧靜,隻有間中響起的儀器運作聲音,這裏並沒有任何監察係統,當然是元帥本身不希望在病房內休養時,會受到任何人的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