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雙手,輕輕撫摸冰冷以合成金屬製成的箱蓋,在緊急的情況下,維生方箱是可作為太空裏的逃生艇,含有鈦和氫化鋼的合成金屬箱壁,在注入強化磁能時,可抵受強力的爆炸。
裏麵會是什麼東西?
我的腦波截進“聯邦號”的控製中樞,發出開啟的訊號波。
維生箱旁的訊號板閃亮著。
箱蓋緩緩往上升起。
我終於看到裏麵的事物。
夢女。
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袍服如雪,靜靜地躺在箱內。
長長的秀目閉了起來,孤清的臉容,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就若身上的白袍。
我雙手攀抓箱緣,無力地跪倒地上。
淚水不受控製地由臉上淌下。
“呀!”
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喊。
夢女死了!
強烈的悲哀火山爆發般由內心的至深處狂湧上來。
她死了!
我狂叫道:“誰殺死了你?”
失去的記憶,被埋藏的記憶,海潮般倒卷而回。
我記起初抵金字塔,在準慧的陪同下,進入囚室見夢女的每一個情景,想起和她一同逃亡,一同被捕。
馬竭能猙獰的臉容再現眼前。
“我將會以我發明的最先進方法,把你現有的記憶細胞完全移去,換入新的一組,你將會變成另一個人,一個百分百忠於元帥的戰士,你將是個忠心的殺人機器。”
他失敗了,單傑並不是隻是一組記憶細胞,所以他徹底失敗了。
接受了夢女“深愛”的單傑,擁有不朽的精神力量,那是一種馬竭能絕不能明白的東西,隻有達加西才明白。
但“我”竟殺死了他。
我渾身顫震。
淚水不停瀉下。
我既是單傑,也是方戰,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兩者間再不能分辨彼此,就象河水流進大海,完全地渾融起來。
真正能獨立自主的超級戰士,到此刻才真正誕生到世上。
但夢女已死。
她死去的身體有何作用?
為何元帥和佛哥兒等不惜一切地爭奪她?馬竭能又為她拋棄一切?
我的手輕撫她冰冷的俏臉。
一股奇異的感覺,從指尖流進我的心裏,那是沒法形容的感覺,一呆下,我自然縮手。
我驚奇得目瞪口呆。
難道她還未死?
當我正要伸手再試,飛船顫動抖震,光芒閃耀,整架飛船陷進強大的光流能裏,動力全消。
心中駭然,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夢女身上,完全疏忽了敵人的接近。
龐大的外空母艦“無敵號”從後方升起,艦頭射出光流能,撤網般將聯邦號這小魚兒籠罩。
這種經驗非是首次,第一趟是和夢女試圖逃出邦托烏的時候。
這種光流可將任何動力凝固,包括有生命的東西在內,可是今天的我已非昔比,光流可使我的動作緩慢下來,但絕不能將我製服,我裝作受到影響,閉目不動。
厲時的聲音在艙內響起:“單傑!你以為可飛出我的指隙嗎?”
無敵號緩緩移近。
厲時的聲音通過艙內的傳訊器大笑:“你啞了嗎?你雖然動彈不得,可是以你什麼鬼什子超級戰士的體質,說幾句話也成吧?”
我裝作掙紮的樣子低叫:“夢女在這裏,她對你有什麼作用?”
厲時得意笑道:“不要指望我告訴你,讓你死也作個糊塗鬼。”
我知道不可能從這可恨的老狐狸問出什麼東西,沉聲問:“準慧在哪裏?”
厲時嘿然道:“你說那蚤貨嗎,我也希望找到她,讓她陪我多睡幾晚。”
十多人的瀅笑聲從厲時處傳來。
無敵號艦頭的前腹處,張開一個艙口,象鯊魚般向聯邦號鯨吞而來,同時另一道光流射出,代替先前的光流能。
厲時冷冷道:“這裏很多人都爭著為你作解剖研究,看看你這超級垃圾是否三頭六臂,八個胃十個腎一千根xxxx。”他對我有濃烈的恨意。
聯邦號終於整艘被吞進無敵號的腹艙裏。
“轟!”
艙門合攏。
對於厲時的冷嘲熱諷,我毫不動氣,因為他即將麵對的,是絕對的厄運。
同一時間我的感應電波送出,順著光流能抵達發射的源頭,確定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