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拿出老花鏡看看鍾離的證件，又看看鍾離本人，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拿起桌麵上的電話：“小李啊，你查一下犯人……你剛說叫啥？”
“甄真。”
“就是那個前兩個月關進來的那個甄真的情況，讓負責他們片區的看護拿著資料過來一下。”
沒隔十分鍾，一位年輕的看守所工作人員夾著文件夾敲門進來。
“是問傻女的事情嗎？”工作人員一進來，便問鍾離和王凱，隨即改口：“不好意思，您的親朋甄真在我們裏麵大家都叫她傻女，她現在更認可這個名字。”
“哈？”鍾離皺著眉頭，怎麼都想不到甄真這兩個月的生活：“你能解釋下為什麼她的情緒思維反差這麼大，還有，為什麼她無法申請保外就醫？”
工作人員看看所長，兩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似笑非笑道：“傻女不可能保外就醫。她的罪是叛國罪，能在一般的監獄裏關她幾年對她來說已經感恩戴德了，如果誰幫她申請保外就醫，本身就有通敵的嫌疑。”
鍾離聽了半天，張張嘴巴，最後隻是點點頭，隨即又皺眉：“那她是怎麼成了現在的樣子呢？”
工作人員聳聳肩，一副“見過很多”的表情，似豁達又好像無能為力道：“其實很多人，在原來的生活裏都是人上人，尤其是女人。但是因為愛錯了人，或者其他各種各樣的原因，來到這裏，大家的生活都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很多人接受不了，隻能自我催眠，一直生活在夢裏的話，才有夢醒回到原來生活的可能吧。我看她總是獨來獨往沒有朋友，來了之後沒一段時間，就成那樣了。”
鍾離還是不死心問道：“沒有其他人來看她嗎？”
工作人員想了一陣：“之前有過信件，但是沒有人來看過她。”
鍾離點點頭，剛準備繼續問什麼，王凱拉著她小聲道：“天也不早了，人家該下班了。再說你剛剛小產，要注意身體呢。”
鍾離想想也是，畢竟和甄真的事情隻是私人感情，她便不再糾纏：“那謝謝兩位的幫助，不好意思打擾到兩位工作了。”
王凱扶著鍾離走出看守所的大門，望著外麵的鍾天白雲，王凱深吸一口氣，眯著眼睛仰起臉：“自由真好。”
鍾離半靠著王凱，外麵的美好在她看來反而襯托了甄真的痛苦，她歎了口氣：“走吧，請你吃飯之後送你回家。”
兩人剛坐上車，韓世明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晚上回家吃飯嘛？”韓世明一邊翻看著文件一邊問道。
“當然啊，你呢？”
韓世明想起下午兩點半時，傑西卡幫助韓世明在董事會上完美的打了翻身一仗，不由得喜上眉梢：“我這邊有新的工作要跟進，就不回家吃飯了。那你自己先吃，等我回來和你說話。”
“好啊，你好好工作，我這邊不用擔心。”鍾離憔悴的臉上努力揚起微笑。
韓世明還準備說些什麼，忽然看到薛成明在辦公室打招呼：“快點快點，下午祝捷會你還要加什麼料？”
“對了，要不你也來吧？”韓世明看到鍾離沒掛電話，揚起下巴隨口道：“反正都是你認識的人。”
“我就不去了，你們好好玩吧，我最近有點累，想早點回家洗個澡睡一會兒。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鍾離根本沒有任何心思去玩，甄真看望和沒有看望完全一個效果，反而令自己心情更差。
“好事還是壞事？我可以選擇嗎？”韓世明眯著眼睛分析道。
“不算是好事。你可以選擇聽或者不聽。”鍾離撇撇嘴。
“那麼，你不要告訴我。”韓世明作出決定：“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事，既然我不聽也可以，那麼我選擇不聽，不給自己找麻煩。”
鍾離聽到韓世明的選擇後，微微挑眉驚訝一下，隨即想想，不給自己找任何麻煩，就是韓世明的特質。
韓世明永遠是向上的，像一台永動機，隻要給他工作，連飯都不用給，神經世界，哦不，精神世界自給自足。
“好吧，那我們家裏見。”鍾離乖乖告別。
“等等，你在哪裏呢，你真的不來嗎？這裏可有爺爺最近才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哦。”韓世明對各種的派對其實並不感冒，聽到鍾離提不起勁，有些擔心。
“我?我在市郊。”
“你去市郊做什麼？”韓世明皺皺眉，隨即想到：“你去看甄真了。”
“嗯……”
這樣說來就說得通了，韓世明明白看過甄真之後，鍾離肯定什麼都提不起勁，他沒有接話，而是換個話題：“那我爭取早點回家，想吃什麼你發給我，我回家路上買。披薩？辣翅？還是涼皮？鴨腸？”
韓世明一句話，兩人的感情又回到原來的簡單輕鬆。
鍾離心中鬆了一口氣，仰起臉搖搖腦袋微笑著：“讓你猜到還是我嗎？我想想，到時候給你發。”
兩個人掛斷電話，王凱歎了口氣。
“不好意思，我打電話聲音太大了。”鍾離將頭發別到耳朵後麵，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