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敬帝坐在金殿的龍椅上,明黃龍袍配九龍冠,威嚴的龍目一掃兩旁站立著的文武大臣。拿起一封厚厚的奏折在手裏,他朗聲說道:“金陵郡王給朕上了三封請安折子,朕已恩準其攜帶家眷遷回京都。”
宛如一粒小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麵,蕩起陣陣的漣漪,下麵的文武大臣紛紛開始騷動。金陵王生前主動請旨搬離京都,舉家遷往景色優美的金陵,不問政事,如今這位閑散王爺駕鶴西歸多年,其子卻上書要重新回歸京都,可見這京都的各派勢力又要發生變化了。
敬帝任下麵群臣騷動著,他精銳的龍目緩緩地將各方的反應和表情記入腦海,片刻後一手按上龍椅的扶手,道:“朕知道你們心裏所想為何。多日來,朕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到底該如何辦?你們都說說。”
右相杜章博跨出一步,陳奏道;“ 皇上顧念親情,準郡王舉家遷回京都,同享天倫,實乃明君之舉。臣聽聞,金陵郡王文武雙全,若是入朝定能為朝廷分憂。”
“杜相此言差矣。”左相傅華清卻有不同看法,他跨出一步朝敬帝微微行禮,陳奏道:“當年金陵王爺曾留下遺命:金陵王府子孫不得參與政事,此事朝野皆知,若郡王入朝理事,豈不是違背了其父的遺命,立於不孝之地?”當年金陵王彌留之際他曾在場,為何會留下那遺命的深意他與敬帝均知曉,為了金陵王府這一脈,金陵王可謂是用心良苦。
杜章博的老眼陰婺,他就知道這左相傅華清會出來和自己作梗,兩人向來不對盤,政見也少有一致的時候,奈何他籌謀多年都不能將其扳倒。
“傅相這話可就有些牽強了。金陵王爺生前對皇上忠心耿耿,是皇上的至親手足,其子對皇上自然也是忠心一片,朝廷目前正是用人之際,郡王是難得的人才,又是皇親,自當為朝廷分憂,為皇上盡忠。”杜章博極力為金陵郡王說話,妄圖從血緣親情上說動敬帝。
敬帝低頭撥弄著手指上的玉戒指,似在思索著什麼。杜章博見此忍不住心裏暗暗得意。
傅華清麵色沉著,繼續陳奏道:“皇上,金陵王爺留下遺命的用意想必皇上是深知的,郡王雖能文能武,但我朝以孝道治天下,郡王身為皇室宗親,想必更該以身作則。”他暗自提醒敬帝金陵王彌留之際的用意,郡王此人必不可被重用。
“皇上,不可寒了皇室宗親的心啊。”杜章博一臉淒淒然。
傅華清緊接奏道:“皇上準其舉家遷回京都同享天倫已是天恩了。”
敬帝抬起頭,精銳的目光看了看站立在下麵的左右丞相,沉思了下,道:“禮部尚書,你怎麼看?”
聽到敬帝點到唐鬆年,傅華清一臉坦然,杜章博眼中神色一緊,暗暗咬了咬牙。唐鬆年抬眼與身旁的兒子唐晚辭交換了個眼神,穩穩地踏出一步,道:“臣以為此事可擱置再議,待郡王來京未為不遲。”既沒有反對杜章博,又沒有反對傅華清,將這棘手的問題延遲再說,金陵郡王是個如何的人物一切來了京都便都可明了,天子腳下,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還不能看個清楚嗎?
敬帝臉上蕩起一抹微笑,道:“那就等人回京後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