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四公主可是難得進宮,這是怎麼了?”杜貴妃一襲朱紅色的華服,頭上的金鳳釵和步搖熠熠生輝,華貴中帶著傲氣。她由伺候著的祥嬤嬤扶著在禦花園中散步,不巧剛好見到雪瓊攔著唐晚辭的一幕。
祥嬤嬤是個小眼睛的半老宮女,嘴巴有點大,顴骨有些凸,微微抿了抿嘴道:“奴婢看著四公主像是和唐大人吵架。”四駙馬是被唐晚辭判了斬立決的,這事早就傳開了,人盡皆知。
杜貴妃扭頭瞥了她一眼,道:“我看著怎麼像是咱們四公主凰求鳳不成的樣子?”她冷冷的笑意凍結在眼底。早就聽說雪瓊不安於室,公主府裏頭養著不少太監小白臉,風騷的勁與她的生母徐昭儀像的很,守寡還沒滿一年就盯上男人了。
祥嬤嬤與身後的宮女太監聽見這話都低低地竊笑著,其實方才是怎麼回事他們心裏頭都七八能猜到一些,甚至不用猜,編都可以編出來一些。一個守寡的年輕公主,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理寺卿,宮裏什麼都不缺,尤其是閑話。
“娘娘這麼一說,奴婢也覺得似乎是四公主想垂青於唐大人,不過也難怪,一個沒了駙馬,另一個血氣方剛的還未有家室,若兩下裏有點什麼還真難說。”祥嬤嬤是明白杜貴妃心裏頭的刺的。杜貴妃對唐家可謂是忌諱的很,任何能抹黑唐家的機會都是不會放過的。
“唐家?哼!”杜貴妃想到敬帝為惠王玄崢逾製大選王妃心裏就堵的很。她生的寧王玄泰是長子都不曾有這樣的恩典,都是皇後在背後搞的鬼。
祥嬤嬤賠笑道:“娘娘也不必覺得可惜。這天底下才貌雙全的女子多的是,唐家沒答應娘娘將小姐嫁給寧王爺是他們沒那福分,以寧王爺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子不能?”
寧王是敬帝的長子卻沒有被立為太子,皇後無子卻利用與先皇後是嫡親姐妹的關係扶植七皇子惠王來對抗杜貴妃,後宮的對抗又間接影響了前朝朝臣們的動向,使得寧王和杜章博不能順利把握朝臣。而敬帝,為了讓唐家的門第與皇家匹配提升唐鬆年為禮部尚書,任唐晚辭為大理寺卿兼太子少保,惠王大婚當日又詔告天下賜唐思玉為一品王妃,一夜之間外放官員成為京官,還成了皇親國戚,這等殊榮和恩賜蓋過了杜家昔年得到的。加之唐家在惠王請婚前拒絕寧王和杜貴妃的提親,重重累積起來,使得杜貴妃已將唐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可惜?”杜貴妃冷笑,她由著祥嬤嬤扶著她步上涼亭,淩厲的眸子掃了禦花園的景色一番後才道:“咱們抬舉人家,偏偏人家不識抬舉,那日後便怨不得咱們心狠了。”祥嬤嬤的話戳到她心頭的痛處。寧王眼高於頂,除了唐思玉,從未有入眼的女子,唐家的拒絕和惠王迅雷不及掩耳的請賜婚不但令她這個貴妃的顏麵掃地,也讓寧王落下了苦相思的病根,數次借酒買醉,酒後吐真言,寧王妃之位非唐思玉不可,一蹶不振許久。寧王是她的指望,是她所有的心血和希冀,差一點就毀在唐家女兒的手裏,她怎麼能不恨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