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滿朝文武按照左文右武的規矩,按照品級站立,朝敬帝磕頭行了大禮。
“有本早奏,無本退朝!”德清按照慣例清桑宣到。
“今日大理寺卿沒來?”敬帝瞧見唐鬆年身側的位置空著。
梅笙跨出一步,回道;、:“啟奏皇上,唐大人大理寺有要務,請臣代為轉奏,容他晚一刻上殿。”
“嗬嗬……”站在前排的右相杜章博冷笑,轉過身來衝唐鬆年道:“唐尚書真是好教養啊。”他翹著個大拇指一臉譏諷。
唐鬆年神色自若的含著一絲笑意,垂下眼簾不搭理杜章博的譏笑。
左相傅華清和杜章博一向是唱反調的,這次也不例外,微微側身對杜章博道:“杜相何必取笑唐尚書,大理寺卿早朝遲來終究是因為大理寺有要務,與教養有和關係?”
“本相倒是不知道這大理寺要緊還是早朝要緊?還是說唐大人年輕莽撞,竟然本末倒置?”杜章博對於不是自己陣營中的人一貫習慣打壓排擠,見有機會排擠唐家他自然是不遺餘力的。
“杜相所說有理。”蕭道衍插進來煽風點火。唐晚辭一直盯著蕭家,蕭家一直不寧,雖然這嘴巴鬥幾句不能起到什麼作用,但能出出心口的惡氣也是好的。
“有理?”兵部尚書裴應物接到惠王眼神的暗示出聲道:“忠勇侯該明白唐大人是為了什麼在忙吧。”蕭思承牽扯入海寧貪墨案群臣盡知,蕭道衍竟還有臉出聲羞辱唐家父子,裴應物心中對其十分不恥。
蕭道衍冷臉道:“裴尚書何意?本侯倒是想請教了。”
“侯爺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裴應物素來直來直去的,武將出身的他眼底裏頭是最容不得沙子的。蕭思承惹的禍可不是貪墨那麼簡單,連他兵部都敢惹,當真以為他兵部怕了忠勇侯府不成?任何一個敢拿邊關將士性命和安危換取自己利益的,他這個兵部尚書絕對不會放過。
“行了!”太子玄坤突然開口,儒雅的麵容上一片冰霜,道:“各位都是朝廷重臣,豈能殿前失儀?”唐晚辭沒來他心底略有不快,聽著重臣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他更煩了。
“臣等失儀,皇上恕罪!”眾臣拱手一起朝敬帝行禮。
敬帝看了玄坤一眼,倒是有些意外他的嗬斥,這與往日一貫儒雅寬厚君子風的玄坤略有不同。其實朝臣們在下頭鬥嘴他倒是沒多大在意,從他們的言語裏頭可以看出點東西。
“無妨!你們倒還知道這是金鑾大殿。”敬帝龍目掃了一眼隱忍憤憤不平的忠勇侯。
蕭道衍感覺到敬帝方才的眼神,強壓下心頭的怒意,跨出一步,奏道:“微臣請皇上做主!”
“哦?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朕給你做主?說來聽聽!”敬帝斜靠在龍椅上,雙手五指交合,羊脂玉的龍頭戒指剔透無比。
蕭道衍眼底略過一抹精光道:“大理寺認為犬子涉及海寧貪墨案,可至今查無實據,微臣與犬子為此所累,忠勇侯府是先帝所賜,聲明有損,臣覺汗顏,故而鬥膽,請皇上為臣做主!”
敬帝麵色不變,道:“你是說要朕還你忠勇侯府的清白?”他盯著蕭道衍的眼神銳利。
“請皇上恕臣大膽!”蕭道衍下跪,滿臉委屈。
敬帝點著頭,呐呐地道:“好!好啊!”
連聲的好落在滿朝文武心裏頭一陣發麻,這是龍顏大怒的前兆。
傅華清跨出一步,大膽陳奏道:“皇上,臣認為還是等大理寺出最終決斷的好。侯爺也莫要讓皇上為難才是。”
蕭道衍繼續跪地不起,求不到敬帝開口他是不會起身的,難得唐晚辭不在,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傅相,本侯若不是不甚堪擾也不至於請求皇上做主!大理寺遲遲不出決斷,侯府一日不得寧日。”他滿臉痛楚委屈。
聽到蕭道衍多次提到大理寺遲遲不出決斷之語,古利州心頭一喜,站出來陳奏道:“皇上,侯爺所言不無道理,大理寺遲遲不出決斷是有不妥。臣請旨,是否讓刑部接手。”
“古尚書此言差矣!”太子玄坤突然開口。他站在最前方,沒有回身看古利州和蕭道衍,隻是朝敬帝略略低頭,奏道:“父皇,兒臣認為大理寺處置海寧一案目下正在緊要處,萬不可過份催促,更不可更換主審官。”
玄坤沒有替蕭道衍這個老丈人說項倒是令敬帝不免多看他幾眼,也頗認同他的話。
“太子所言甚合朕意。”
蕭道衍聞言心涼半截,低頭似有老淚縱橫狀,懇切求道:“皇上……”
敬帝不理會蕭道衍的做戲,朝傅華清道:“傅相扶一把蕭侯。你該和朕一樣信得過大理寺,人正不怕影子斜,如今即便受點委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若到時候你的兒子是清白的,朕自然也為你高興,不過大理寺辦案是朕下的旨意,你就不要讓朕為難了吧。”一番話說的表麵上給足了蕭道衍麵子,安撫他,事實上是警告他不要仗著有太妃而觸犯皇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