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章嬤嬤催促。
那個跪著的侍從慢慢爬將起來,顫抖著握住刀柄,另一邊兩個侍從已經將冬雨牢牢架起來。
其他的丫鬟侍從嚇得臉色發白。
“不,不可以,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沒罪。”冬雨掙紮。
那個侍從拿著刀在冬雨麵前比劃,冷汗已經濕了衣服好幾遍,他不知從何下手,也不知該怎麼下手,他畢竟沒有殺過人啊!
“動手。”章嬤嬤再次厲聲催促。
“不可以,不可以,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冬雨此刻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嚇得魂都要飛走了。
聽到冬雨的聲音,侍從又顫抖著後退了一步,再上前挪了兩小步,眼睛用力一閉,將刀架在冬雨的脖子上。
“放開,放開我……”冬雨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脫開了兩個侍從的鉗製,推開了那個拿著彎刀的侍從。
那個侍從被用力一推摔倒在地上,眼看著那把彎刀就要落地,說時遲那時快,一隻翠色鑲珠鞋尖在眼前閃現,隻聽得一聲脆響,隨後一聲慘烈的驚呼,冬雨整個身體向前撲倒。
吭——
聲脆如弦裂。
刀落,血濺——
一係列動作幹淨利落,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看清鳳輕凰何時手起何時手落,等到清醒過來時,冬雨已經整個人跌倒在地上,詭異的是,她的一雙腳離她跌倒的地方有兩米左右,鮮血淋漓,幹脆利落地一前一後放著。
轉眼再看鳳輕凰,一身翠色水袖衣裙,滴血不沾,臉上笑容陰霾靡麗非常,恰恰是一隻包裹著美麗紅顏的惡鬼魂靈。
“處理了。”輕飄飄將三字丟在身後。
裙擺又像被風吹動隨著她的步子蕩出美妙絕倫的弧度,這時候,她懷中的雪狐狸低低嚎叫了一聲,再一聽,隻有女子輕柔低脆的安撫聲。
溫柔到極致,仿若方才血腥的一幕都是幻境。
這一回,無人再敢駁辯。
*
今夜,明月如玉盤,天空星星點點,還有陣陣微風吹過臉頰。
稀疏筆直的樹林之中有月光射下來,鼻尖送來青草和樹葉的清香,很淡,很淡。
忽然有白光閃過,她提起裙擺追了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胸腔的心髒幾乎要跳出來,喘息變重,呼吸開始變得艱難。
一腳踏出,她立刻停住了腳步,原來樹林之外是懸崖。
她撫了撫胸口,嚇了她一跳,好不容易才重生她可不想這麼快就死了。
神思恍惚之間,流光閃現,歲月流轉。
再次清醒過來,她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一片紅色花海裏。
耳海傳蕩著蠱惑人心的梵音,一遍又一遍。
“鳳兮鳳兮歸魂息,四海飄蕩無所依——”
“凰兮凰兮從吾棲,得托忘川無魂鬼——”
“奈何橋上,忘川河邊,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過往的人兒啊,你的魂兒正在哪朵花裏,我去看看,我去找找,不要再隨處飄蕩,夠我拈碎一杯花茶,嚐嚐你前世的心酸,融進我的骨血——”
不知何時,她已經置身花海,身畔是一朵朵搖頭晃腦的彼岸之花,花紅如血,妖詭靡麗,正在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