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袁寒洛猛然睜開雙眼,起身一看,那紅衣女子果然已經不見了。
倒是狐九窩在軟榻上,尾巴還突然搖了一下。
袁寒洛下床倒了一杯水,然後繼續睡覺,沒有驚動紅棉。
躺在床上,袁寒洛卻沒了睡意,看關著的窗戶已經投進一絲光亮,看來就要天亮了。
她並不是一個好管閑事的人,這次之所以會救這個紅衣女子,完全是因為她看到那女子手上戴著白玉鏤空雕白離手鐲。
那鐲子是娘親故去前給兩位哥哥的,一人一個,說是送給以後的心上人。
大哥的那個在大嫂那裏,那麼這個姑娘手上的自然就是二哥的。
而且前世二哥的確娶了一個江湖女子為妻,雖然那紅衣女子易了容,但若真是未來二嫂,她當然不能見死不救。
隻是,怎麼會是葬花閣的人呢?
在普救寺的一年,她隻與二哥通過兩次書信,信裏也沒提到過女子。
罷了,不想了,二哥的事情還輪不到她來操心,還是好好休息吧。
等袁寒洛再睜眼時,天已經大亮。
“小姐,你醒啦?”
“紅棉,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到巳時,對了小姐,那個紅衣姑娘不見了。”
竟然已經巳時了!
袁寒洛快速起床穿衣,“走了是好事,不管她,收拾一下,我們午時之前趕到水陽城。”
今天趕去水陽城,然後乘船去葉城。
三人快速收拾一番,結賬後立刻駕車前往水陽城。
水陽城是北雲水運的一個重要樞紐,坐馬車太過費神費力,而且中間還要翻過一座山,不如坐船來的省心。
淩無之前跟著雲忘來過水陽,對這裏還算熟悉,直接駕車去了一家渡口,快速定好了船票。
距離開船還有一個多時辰,三人閑著無聊就在渡口附近吃午飯然後溜達溜達。
渡口邊的人多而雜,袁寒洛和紅棉在幹果攤挑挑揀揀,淩無則隨身保護。
不遠處,幾個小叫花子似乎起了衝突,一起圍攻其中一個隻有四五歲的小孩兒,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袁寒洛也看過去,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裏有些難受。
“淩無,你過去看看。”
淩無得令,便躲在暗處用石子打那些欺負人的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們受了驚訝,很快就散了,隻留下那個被欺負的滿臉汙垢的小男孩。
看得出,小男孩很倔強,明明很想哭,卻強忍著,一臉的委屈。
袁寒洛實在不忍心,走過去蹲在小男孩的麵前,拿出帕子擦拭著小男孩的臉。
“小朋友,想哭就哭出來吧,憋壞了可不好……”
小男孩睜著烏黑明亮的大眼睛,臉上先是閃過驚訝,然後是開心,緊接著便撲到袁寒洛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嘴中還念念有詞,隻是說的不清楚。
袁寒洛很是錯愕,這,這什麼情況?
“那個,小朋友啊,你先起來,好不好?姐姐的船就要開了,不能陪你了……”
紅棉也在一旁說話,“是啊小朋友,我們要走嘍。”
小男孩狠狠地擦幹眼淚,吸吸鼻子,抬起一隻手做出發誓的姿態。
“娘,小卿錯了,小卿保證以後再也不胡鬧!娘,你別丟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