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宣看她目光平穩,波瀾不起,心裏不知怎麼就慌亂了,抓著她手裏的衣物就跑了,然後蹲在一個水槽裏偷偷的望著她。
看了眼楚宣的動作,又歎了口氣。她怎麼就忘了那是個皇帝,怎麼會洗衣。擰幹了自己的貼身衣物後,林翕將自己的頭發束在腦袋頂上,光著腳丫撿了不少柴火,架在一起。
這裏沒有鍋,她找了塊石頭,挖出心來,然後找個幾個大塊的木材打濕了架在火上,燒上了水,將魚淘了內髒放了進去。
楚宣在一邊看著她的動作。石壁內的光痕柔和,他甚至覺得有點暖和。這大概是楚宣醒來之後,最放鬆的時刻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變成了大人的樣子,那些幼時欺負他的奴才們,先是對他恭謹了一陣子,便又漠視他。楚宣脾性在怪,心在狠,隻有幼時記憶的他,也隻是個小娃兒,他原先就沉默,如此便越來越沉默。
“宣兒餓了嗎?”林翕剛將魚放進鍋裏,這石頭隔熱,燒的慢,楚宣昨日也沒吃多少。林翕對男女之分看的不是很重,所以她覺得自己身體棒,而楚宣身子弱,怕他撐不住。楚宣眨巴眨巴眼睛,搖了搖頭。隨即肚子裏又發出腹鳴聲。
他低著頭,又撿起了跟樹枝,寫寫畫畫。
林翕看了看四周,沒什麼發現有何危險,便道:“你先看著火,我去去就來。”
若是有魚鳥,那樹木應該少不了。應該有些果子可以果腹。
在外間找了幾個野果子,林翕速速的回了洞裏。扔給了楚宣幾個果子,自己便坐在鍋旁邊好好的看著火。
這還是林翕第一次做飯,也覺得甚是稀奇。不知味道如何。
楚宣接過林翕拿來的果子,咬了一口。真酸,牙都酸倒了。看了眼林翕,背過身,將果子藏在了石頭底下。
這舉動自然瞞不過林翕,林翕平日裏不喜浪費。但她也不說他,隻是沒了好臉色。聯邦食物少的可憐,浪費是要被擊殺的。
這種冷暴力最傷人,原先還略有些緩和的氣氛,便又緊張起來了。楚宣雖然傻了,但骨子裏是高傲的,如今沒了那些花花腸子,比從前更甚,咬著唇低著頭也不說話。
石鍋雖然慢,但石頭熱了之後也快起來了,魚的香氣一會兒便傳進了林翕鼻子裏。
林翕不會煮飯,將那條魚和蛇在一起混煮著,什麼調料也沒放。魚有些腥,那蛇倒還罷了,肉挺鮮,但到底沾染上了腥氣。
嚐了一口之後,林翕覺得自己嘴巴都淡了。
楚宣餓了幾天,剛才又吃了酸果子。也餓的很,可林翕不叫他吃。
林翕見者楚宣忘了一眼這邊,用樹枝夾了塊肉,咽了下去,還砸了砸嘴巴。楚宣抱著腿,心裏突然覺得委屈,嘴巴就掘了起來,眼淚也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林翕看著那邊又形單影隻,龜縮的如同鴕鳥般的人,歎了口氣“吃吧。”
憑什麼你要我吃,我便吃。楚宣有些惱了,轉頭不理林翕,順手把自己眼睛裏的淚水擦掉。楚宣剛才靠近火,那些樹枝燒起來灰大,一張臉本就有些髒,如今更甚,像貓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