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風起(1 / 1)

門甫一開,呼嘯的寒風便肆虐的往屋內刮。慕北芫並不在意,邁著步子走在前方。通身縈繞著一份身為嫡長公主該有的尊貴,既不顯平庸卻又恰到好處不顯傲慢。

藍翎推開門,慕北芫走進房內,身子立刻就被溫暖的空氣所包裹。此時紫菱替慕北芫取下鬥篷,遞過一個湯婆子到慕北芫的手上,而一邊的藍翎正被幾位宮娥打理著。屋裏燒著炭火,看著慕北芫進來生火的宮娥將火燒的更旺。

待手上的溫度稍有回升後便棄了湯婆子,由紫菱服侍著淨了手。淨過手之後就開始用餐。近來她胃口不大好,故而廚房裏的人都將吃食做得很是清淡。公主的宴席雖然清淡卻不顯寒酸,反而透露出一股低調的奢華。

慕北芫吃得很慢也很專心,這是她的習慣。細嚼慢咽對腸胃好。

用過餐後,慕北芫領著六位美女在院子裏玩耍。秋天過後滿地的落葉還未來得及被人清掃,慕北芫命人掃清一塊地,搬了她慣用的琴,在地上鋪了席子就那麼席地而坐。

點上熏香,淨過手後便開始彈奏。奏的是“碣石調幽蘭”。表現的是縱使無緣兼濟天下,也能保有生機盎然的一線命脈,雅潔高貴,不同凡俗。很是適合她現在的處境。

慕北芫在一旁彈奏,周圍的人都自顧自的做事。穿藍粉相見,頭梳花頂型發髻,上戴茉莉花狀的鈿,正與紫菱交談的是紅綢。

著綠色半臂式的齊胸襦裙,配嫩黃色披昂,頭梳倭墮髻,斜插一隻瑪瑙釵,坐在一邊專心聽慕北芫演奏的是黃狸。靠在黃狸身邊著上淺綠,下淺紫的對襟襦裙,配淺粉色披昂。頭梳單螺狀發髻,上插一隻蝴蝶狀步搖的是橙茵。

藍翎正在畫畫,在她一旁佇立著一位氣息內斂深沉的女子。此女子著淺綠與深綠交錯的深衣,梳十字髻,上麵插一鎦金的梳子。這便是青衣。

隨著慕北芫琴音在這一方天地內的傳播,周圍的人都被這琴音所吸引,漸漸地不再去分散精力做別的事,而藍翎的畫像亦在隨著慕北芫的琴音走。

一曲終了周圍的人還未有反應,慕北芫從一旁的炭爐上去取水壺,為自己續一杯茶。一手持杯,一手放在炭爐上方烘烤,目光追著寒風而去,寒風駕馭著些許落葉在空中飄轉,不斷的旋轉,像一位優雅的舞者。

這寒風攜著樹葉似一幅極具意韻的圖畫。而這寒風裏,光禿禿的樹枝下有那麼一佳人,讓人不由得想起那句“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眾人隻是稍有恍惚,畢竟都是些心智過人的人,如此驚才絕豔的曲目也隻不過能惑其一瞬罷了。

慕北芫彈過了曲,眾人便又開始做自己的事兒去了。隻是藍翎看著自己筆下的一幅蘭花圖,不由得嘴角釋出一縷苦笑。心中默念“這是警告,吧。”

青衣看看藍翎的圖再輕輕淺淺的看她一眼不出一言。默默地走到慕北芫的身邊,慕北芫招手示意她把嘴附到她的耳邊。青衣將嘴附到慕北芫的耳邊,輕輕地耳語著什麼。慕北芫聽後沒有什麼表情,隻是用手指在杯中蘸取一點水在桌上寫下一個字。

水漬很快就風幹了,隻剩下青衣一人獨自怔愣。青衣思緒翻飛卻還是不知其意但卻不問,隻是對慕北芫行一禮便退下了。

慕北芫知道青衣是最不會違背主子意思的,便也不再管她,有些事以後再告訴她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