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刀客大驚,怒道:“卑鄙!”
但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黑衣男子的短劍是魔門精心煉製的法器,俗稱飛劍,修為強大者可以仗此在千裏之外禦敵,速度極快。
從劍光亮起,到刀客的話音落下,不過眨眼一瞬之間,便已經來到慧元背心不足三尺的地方。
風寒醉留神剛好用過,需要想當一段時間恢複,無法瞬移過去為他擋劍。
似乎已經太晚了。
黑衣男子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殺死倚崖寺的大師,這將是何等榮耀的戰績?
從萬夜成為第一代魔尊伊始,魔門便有這個不成文的規矩。
不論過程,隻看結果。
哪怕他是行徑卑劣的偷襲,用的最令人不齒的手段,但隻要他能達到一個有利的結果,那便是好的,所有魔門長老都不會些什麼。
正魔兩道幾乎已經撕破臉皮,魔門入世是時間問題,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殺了倚崖寺的僧人,邊等於折損了正道門派的一大戰力,乃大功。
至於中原人會不會因此震怒,提前爆發正魔戰爭,根本不需要擔心。
極北是堪比蠻荒域的地方,極寒徹骨,妖獸橫行,地下深處更有蛟龍蟄伏,在寒山中與生活在這裏七百年的魔門開戰,是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所以究竟什麼時候開戰,全看魔門的想法,因為他們不敢輕易涉足寒山。
當初選擇將魔門趕入寒山是所有正道門派的決定,如今卻因為這件事製肘,或許這才是真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眼看著寒芒即將刺入對方體內,
黑衣男子發出難聽的笑聲,似在嘲諷他們的愚蠢。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眼中的諷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震驚。
隻見飛劍的劍尖刺到慧元身後半尺時,忽然發出道鋼鐵碰撞的聲音,就像刺在了鋼鐵的牆麵上,濺起一團火星,然後被彈飛落到了不遠處的雪地裏。
眾人看著雪中那柄短劍,微驚無語。
墨秋心想這就是金鍾罩?
黑衣男子看著慧元,道:“沒想到你竟將它修到了這種地步。”
“金鍾罩,鐵布衫,本就是苦行僧的必修課。”
慧元微笑道:“貧僧隻是有成就,在這獻醜了。”
他的兩樣,分別是硬氣與煆體的法門,是倚崖寺僧人保命兼磨礪禪心之用。
金鍾罩會在身體四周鑄起層元氣壁,堅固程度隨修行深度而增加,大乘者硬度可逾鋼鐵,類似玄門的護體罡氣。
黑衣男子冷哼道:“別擺出副高深莫測模樣,看了就讓人想吐,老子不信中了飛劍你還會毫發無損。”
慧元是破虛境上品,而黑衣男子隻是下品。
但對方的倉促之下運元氣包裹全身,強行施展法門,而他蓄勢已久,所有力量集中在一個點,也就是劍尖上。
這樣一劍用來偷襲,中招者即便不死也會重傷。
事實上慧元的確付出了些代價,飛劍的劍尖刺破了他的氣壁,透進來的劍意導致道心受震,受了不輕的內傷,但那把飛劍也失去靈性,成了廢鐵。
慧元看向風寒,道:“請問友是否方便讓貧看看你的靈藥?如果可以入藥的話,陳施主的病或許便有救了。”
風寒拿出財神袋,之前在水麵下時他將魚眼和肉都放了進去,才浮出水麵,叫破了墨秋的身份。
他以劍意分出塊魚肉,放在手心裏,道:“就是這個。”
魚肉上血跡猶存,比之前赤珠形成時更加純粹的熱與靈氣四溢開來,隻是更加溫和。
魚肉和魚眼與赤目鯪本體分離,變得堅硬,看上去就像塊正在滴血的石頭。
以眾人的閱曆當然能看出那不是真的石頭,而是某個生物的一部分。
魔門七人立刻便認出了那是赤目泉中的產物,因為與山魁大人賜下赤珠時的氣息極為相似。
墨秋等人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和疑問。
為什麼山魁走了,他卻出現在這裏,還拿著這樣的寶物,難道是山魁賜給他的?
但更多的是悔意,
風寒是雙方在赤穀遭遇後才出現的,也就是那之前風寒一直在這兒。
甚至昨晚開始就已經在這裏了。
若他們當時毫不猶豫,在背刀的黑衣人看到那抹流光時便即刻進穀,趁山魁不在入泉尋寶,或許這塊肉就是他們的了。
慧元感受著精純的氣息,頓時大喜,道:“如此甚好,不但能醫好陳施主的病,不得,連他經脈斷裂的問題也能解決。”
風寒聽著後半句,心念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