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一連串的狗吠雞叫,人聲擾攘,楊沁憤怒至極的聲音在大喊大叫,幾近瘋狂嘶啞:“我們沒有夾帶!是有人陷害我們!我們絕對是……哎喲。”
重重的鞭子抽打下來,刮開周圍的空氣,發出沉悶的響聲,抽在了楊沁的身體上,楊沁痛得一度無法呼喊出聲,晁盛驚慌失措的叫聲隨之而來:“楊沁,你怎麼樣了?朝廷怎麼能夠亂打人?!”
又是一出清脆的鞭聲,揮打鞭子的人動作利索輕快,幾乎沒有間隔,晁盛吃痛的喊聲聽了讓人不忍。
祝雪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那些鞭子也仿佛抽打在自己的心上,血痕疊加的刺痛讓他更看清楚了權勢和個人力量對比的可怕。
就在此紛亂的時刻,韓平那一如既往沉穩從容的聲音出現了:“你們不用捆我,我跟你們走就是。子青兄,素英兄,我們現在反抗是沒有作用的,既然我們問心無愧,也就不怕跟他們過去辯說個清楚。”
一個士兵獰笑著道:“這樣說就對了,還有一個叫祝雪峰的解元不是跟你們住在一起的嗎?他到哪裏去了?”
韓平淡淡的答道:“他剛出去了,這就有勞各位兵差大哥去追捕了。”
“追!趕快追!”馬蹄子聲漸行漸遠,祝雪峰悄悄的探出了一個頭,看見遠處被馬匹拖著,用鎖鏈銬著雙手的三人踉踉蹌蹌行走在泥濘路上的背影,目光中依稀閃過一道悲憫的光芒,隨即回頭,決然的離去。
他沒有太多時間去悲痛同伴的遭遇,他必須盡快把自己計劃良久的行動付諸實施。
與此同時,在京城的中心,朝廷之上,另外一場蓄謀已久的爭鬥也已經開始上演。
“臣有負聖恩,在臣的手下竟然出了這麼大的醜聞,臣……臣實在……愧對皇上,請皇上發落,臣絕無二話。”譚明寬戴著屬於自己的那套朝服,頭緊緊地貼在青花地板上,哽咽難言,奔湧而出淚水和汗水在臉上交彙成一片。
在他的周圍,金碧輝煌,花團錦簇,青銅製成的獸首托頂三龍飛天香爐裏麵燃燒著嫋嫋縷縷的檀香,為這號令天下極權之地增添了一份氤氳和朦朧的神秘。
“太讓朕失望了。”帶著淡淡憂傷的語音從高處的龍椅上傳來,九五之尊的靖元皇帝穿著家常的黑色九龍雲帶服,頭發上簡單的係了一個大東珠,懶散的斜靠在後麵的錦緞九福簇雲墊上,有點神傷的看著旁邊太監畢恭畢敬的捧著的一張紙:“開科考以納賢取士,正是高祖皇帝的初衷,這些天下士子不懂得如何體察上恩,居然做出這等痛心的事情來,不僅有違朕意,更敗壞了我大唐的名聲!”
譚明寬將頭磕得“嘭嘭”直響:“臣未能及時發現,有失察之罪,請皇上處置。”
靖元搖搖頭道:“不怪你,他們要作弊,跟主考官有什麼關係?朕就是弄不懂,他們怎麼能如此膽大妄為,還敢采取這麼公然的方式,難道這些讀書人都不把朕放在眼裏嗎?”
“啟稟皇上,”一名身著紫色朝服坐在左首第一位的官員起立出列道:“關於此次科考作弊,臣倒聽到了不同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