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遇換好衣服,拿著烈火旗的腰牌,跟著韓雲一路上山。見到顏祺和景素素,相互打了招呼。
吳秋遇急著問小靈子的下落。顏祺說:“如果真是青衣堂的人把小靈子帶來,總壇沒有青衣堂的駐地,他們很可能在丘嶽旗。”吳秋遇當即就要去丘嶽旗找小靈子。景素素趕忙攔住他:“吳少俠,山上機關重重,你不熟悉地形,千萬不要冒險。”顏祺也說:“我和素素會想辦法查清楚的。你先安心等待,不要亂闖。”吳秋遇隻得暫時忍耐下來,心中卻急得不行。
天黑了,吳秋遇又去找景素素問了一遍,還是沒有小靈子的消息。他心裏著急,在屋裏來回走了幾趟,忽然停下,決定馬上去丘嶽旗的駐地尋找小靈子。為了不連累景素素和顏祺,他把烈火旗的衣裳脫下來,換上自己的衣裳,悄悄走出門去。
有烈火旗的屬下發現人影,快步跑去向景素素報告:“旗主,剛才有個人影跳下關寨,往南邊去了。我們沒追上。”顏祺一驚。景素素對那報信的說:“我知道了,你回去繼續巡邏吧。”報信的走了。顏祺說:“一定是吳秋遇不聽勸告,私自去丘嶽旗找小靈子了。”兩個人快步走去吳秋遇的房間,發現吳秋遇果然不在了,那身烈火旗的衣裳就丟在床上。
上一次吳秋遇跟著路橋蔭他們從丘嶽旗到過赤焰坡,現在對路徑多少還有些印象。他摸著黑往丘嶽旗的駐地走去。因為景素素和顏祺再三提醒,吳秋遇知道山上機關埋伏很多,因此走路的時候格外小心,也不敢走太快。
已經能遠遠看見丘嶽旗駐地的燈火,吳秋遇不禁加快了腳步。一不留神,腳下踩到一塊凸起的石頭。就感覺那石頭忽然陷了下去,馬上有幾杆標槍從兩旁射了出來。吳秋遇大驚,急忙閃身躲閃。幸虧他身法靈活,反應夠快,才把幾杆標槍一一躲過。其中有一杆標槍擦著他的肩膀從耳邊飛過,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吳秋遇不敢再大意,隻得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往前靠近。丘嶽旗的駐地是在烈火旗駐地的外圍,因此吳秋遇從赤焰坡過來不需要經過丘嶽旗的關口,而是直接從背麵靠近。吳秋遇小心避過了巡邏的幾夥人,來到一排房屋前麵。隻有一間屋子是亮著燈的,吳秋遇便悄悄摸到那間屋子的外麵。看看近處無人看守,也沒有巡邏的經過這裏,他才沾濕手指,輕輕捅破窗紙,往裏觀看。
一個人正在屋中喝悶酒。吳秋遇認得他,正是丘嶽旗的旗主連山嶽。吳秋遇急著去找小靈子,對連山嶽沒什麼興趣,便要轉身離開。忽聽連山嶽在屋中說道:“司馬相啊司馬相,你原來是青衣堂的堂主,老子是丘嶽旗的旗主。說起來你還是我的屬下。那幾個長老勾心鬥角,讓你白撿了便宜,僥幸當上教主。論資曆,論武功,老子都不服你。都說丘嶽旗是司馬教主的嫡係,我呸!這麼多年,老子得到你什麼好處?你就算不感激我以前的提攜照顧,論武功論資曆,你薦拔我當個長老不過分吧?可是你呢,對老子不聞不問。老子二十多年前就是旗主,到現在還是個旗主。你死了,你死了活該!老子早就盼著你死了!”吳秋遇聽到連山嶽借著酒勁發牢騷,就暫時留下來多聽幾句。
連山嶽繼續說道:“上一次秦長老他們起來反對你,其實老子也做好了準備。嘿嘿,你不知道吧,是老子調換了路橋蔭的腰牌,讓他追著顏祺較勁。嘿嘿。路橋蔭還想著接任教主,我呸!他就是頭蠢豬!除了脾氣大點兒,他還有什麼本事?就會仗著教主的偏袒和大長老的名頭大喊大叫。當教主?輪到老子都輪不到他!那一次老子差一點就發難了,後來看到形勢不對,老子才忍下來。也幸虧忍下來了,要不就得跟秦長老他們一樣倒楣。”吳秋遇頗感以外。原來他也以為丘嶽旗是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的嫡係,連山嶽是教主和路大長老的心腹,想不到他背地裏居然是這麼想的,看來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確實沒什麼威信。
吳秋遇搖了搖頭,準備離開,不小心腳下踩到了幾塊碎石,發出了聲響。“誰?誰在外麵?”連山嶽聽到動靜,大驚失色,抄起板斧就追了出來。吳秋遇見被人發覺,趕緊抬腿就跑。連山嶽隱約看到吳秋遇的背影,大聲喊道:“有間細!快來人!”說完,便提著板斧去追趕吳秋遇。附近巡邏的人聽到旗主呼喊,也跟著追了過去。
吳秋遇知道今晚已經沒有機會再找小靈子了,隻得先回烈火旗暫避。因為後麵有人追趕,吳秋遇跑得有點慌亂,腳下也就沒有來時那麼小心了,不小心又踩中了機關。幾十支箭胡亂射來,讓吳秋遇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躲過了。他開始緊張起來:如果快跑,難免又踩中機關,如果慢走,後麵的人眼看就要追上來了。
正在為難,忽聽前麵有人小聲招呼道:“跟我來。”吳秋遇聽出是顏祺的聲音,趕緊快步跟了過去。顏祺帶著吳秋遇繞開機關埋伏,來到赤焰坡下。景素素正在關上望著,聽到顏祺的暗號,便吩咐打開寨門,帶上幾個人假裝出關巡查。她吩咐手下人分散巡查,然後走到和顏祺約定的地方,讓吳秋遇趕緊換上烈火旗的衣裳。準備好了,景素素便招呼眾人一起回去,吳秋遇也混在人群之中。
連山嶽帶著丘嶽旗的人追了過來。烈火旗的人在上麵大聲喝道:“外麵是什麼人?”連山嶽衝著上麵大聲喊道:“景旗主在嗎?我是連山嶽。”上麵的人說:“是丘嶽旗的連旗主啊。這麼晚了,你帶人到赤焰坡做什麼?”連山嶽心中有氣,沒想到烈火旗的屬下居然敢這麼和他說話,但是他現在又不便發作,便大聲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到生人跑到這裏?”關上的人說:“沒有。我們旗主剛剛親自巡查過,沒有看到有人。”其實連山嶽並沒有看到吳秋遇往這邊跑,隻是憑感覺追到這裏,聽到烈火旗的人這樣說,也隻好帶人回去。臨走還不忘囑咐道:“那好。如果有人跑過來,你們不要聽他胡說,直接亂箭射死。那是個間細。”
回到住處,吳秋遇沮喪地坐在椅子上。顏祺責怪道:“你真不該去擅闖丘嶽旗的駐地。現在打草驚蛇了,咱們還怎麼再去那裏找人?”吳秋遇也已經知道錯了,連連道歉:“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景素素問:“吳少俠,你怎麼被他們發現的?”吳秋遇說:“我也不知道小靈子被他們關在哪裏,看到有一間屋子亮著燈,就想著過去看看。結果看到連山嶽一個人在喝酒,嘴裏抱怨司馬教主沒有提拔他當長老,還說不服氣路大長老接任教主,還說上次他也想跟秦長老他們一起發難。我走的時候沒留神,腳下發出聲響,被他聽到了。”
“等等。”吳秋遇剛才的一句話驚動了顏祺,“連山嶽說他上次想跟秦長老他們一起發難?他還說什麼了?你詳細跟我們說說。”吳秋遇憑印象把自己聽到的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顏祺和景素素聽了都吃驚不小。顏祺站在屋中來回走了幾趟:“連山嶽果然居心叵測。我說他上次為什麼要調換路橋蔭的腰牌,原來他是故意挑起路橋蔭和我的矛盾,好方便秦長老他們得手。虧司馬教主和路橋蔭還那麼信任他,把丘嶽旗當作嫡係。”景素素問道:“咱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路大長老和彭玄一長老?”顏祺說:“當然要告訴他們。”景素素擔心道:“我就怕他們不信,反倒以為是咱們嫉妒誣陷。”顏祺一聽,當即歎了一口氣,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就是因為連山嶽的陷害,才被司馬相和路橋蔭免去了烈火旗旗主的身份,現在去說連山嶽的不是,隻怕路橋蔭很難相信。
吳秋遇想了想,站起身說道:“要不,我去告訴彭大哥?也許他能相信我說的話。”顏祺和景素素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顏祺說:“素素,你帶他去見彭玄一吧。我就不出麵了。”“好。吳少俠,跟我走吧。”景素素當即帶著吳秋遇去見彭玄一。
彭玄一見到吳秋遇,非常高興:“秋遇兄弟,你終於來了。我還怕來不及通知到你呢。哎,小靈子姑娘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吳秋遇盯著彭玄一說道:“不是你讓人把她劫走了嗎?”彭玄一不禁一愣:“秋遇兄弟,此話怎講啊?”吳秋遇便把在小靈子失蹤現場發現的那張紙條遞給彭玄一。彭玄一看完了,趕緊解釋道:“秋遇兄弟,這個我真不知道,裏麵一定有什麼誤會。”
吳秋遇說:“上次不就是你讓喬三哥他們去劫了小靈子逼我上山的嗎?彭大哥,我也不想計較什麼,我隻想早點見到小靈子。她在哪兒?你快告訴我吧。”彭玄一滿臉無辜地說道:“秋遇兄弟。這次我真的沒有派人去劫小靈子。我隻是給外八堂各發下兩張請柬,讓他們無論哪個堂口先看到你們,就把請柬轉交給你們,請你們上山。一定是有人擅做主張。秋遇兄弟,你先不要著急,我會盡快查問清楚,讓你和小靈子見麵。”吳秋遇心裏仍然不信,但是嘴上也不好再說什麼。
彭玄一安慰道:“秋遇兄弟,後天就是路大長老接任教主的大典了。我請你和小靈子來,就是為了參加這個典禮。不管是哪個堂口的人把小靈子先請來了,最晚後天你就能見到她。放心吧。”吳秋遇說:“彭大哥,我相信你。你也要說話算話,後天一定要讓我見到小靈子。”彭玄一笑著點頭道:“好。我說話算話,後天一定讓你見到小靈子。景旗主,秋遇兄弟是你們烈火旗接上山的,今晚就先安置在你們那裏吧。秋遇兄弟,等我忙活完了明天的典禮,再好好招呼你和小靈子。”
“彭大哥,還有一件事……”吳秋遇還沒說完,就見又有人進來找彭玄一說事。彭玄一說:“秋遇兄弟你看,我這裏事情太多了,現在不能陪你說話了。你先跟著景旗主回烈火旗休息吧。過兩天等我忙完了,一定好好陪你。”說完便轉身去處理別的事情。吳秋遇扭頭看著景素素。景素素說:“咱們走吧。既然彭長老已經說了,你後天應該就能見到小靈子了。那件事,以後找機會再說吧。”吳秋遇點了點頭,又望了一眼彭玄一,跟著景素素出來,往赤焰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