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掛月險峰(大結局)(3 / 3)

不等兩個老怪爬起來,龍家兄妹就快步衝過去。龍玉鳳往大老怪臉上撒了一把藥粉。龍玉龍又往二老怪身上放了幾條蛇蠍。大老怪大聲哀嚎起來:“啊!我的眼睛!”二老怪也疼得滿地翻滾。無涯大師和戒緣大師見了,連聲念誦“阿彌陀佛”。

此時白鹿司、裘如龍等人也都被花慶春、鄉野三奇以及魯千山等人製住。柯老三被易蒼井一腳踢了出去,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秦鍾禮、閻乙開、魏都、蘇起海等幾個長老,也被路橋蔭、顏祺等人製住。現場隻有曾梓圖父子與翁求和師徒仍在苦戰。柳如夢扶著盧夫人走到近前,分別勸道:“不要再打了!停手吧!”“曾公子,鐵師叔,你們不要再打了!”

雖然曾可以修煉了《北冥玄經》中的武功,但是因為司馬相沒寫完就中毒吐血,寫下的《北冥玄經》殘缺不全,曾可以又修行日淺,還有相當一部分心思在柳如夢身上,因此功力不到《北冥玄經》武功最高境界的三成。上一次能夠打敗路橋蔭,是因為路橋蔭當時已經被大老怪打傷。而鐵秋聲則是得到了武林至尊翁求和的真傳,新近又得到了翁求和的親自指點,武功又更進一層。曾可以此時已經有些支撐不住,聽到盧夫人和柳如夢的聲音,當即往後跳出一步。鐵秋聲也暫且停手。

曾梓圖在翁求和麵前已經落了下風,但是仍然心有不甘,繼續進攻。盧夫人勸不住,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又鬥了二三十個回合,翁求和忽然抓住破綻,一掌打在曾梓圖的左肩上。曾梓圖身驅一震,晃了晃,嘴裏吐出血來。曾婉兒忽然跑過來,用身體擋住曾梓圖,哀求道:“翁老前輩,我求求您,放過我爹吧!”翁求和沒有趁機進攻,而是停手說道:“曾梓圖,你的武功原也不錯,隻是野心太大。你隨我出去,當眾給大家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多謝老前輩!”曾婉兒道了謝,趕緊回身看望曾梓圖,“爹,你怎麼樣?”曾可以也走上前拱手道:“多謝武林至尊!”

曾梓圖咽了一口血,緩了緩,忽然仰天說道:“祖父大人!我韜光養晦幾十年,一直刻苦修煉,還兼學了少林的武功,想不到今天還是打不過別人。我給您老人家丟臉了,沒能把您的武功發揚光大!”翁求和等人聽了都不禁詫異。隻有了然大師、戒緣大師和倪幫主相互看了一眼,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

曾梓圖走到吳秋遇的麵前:“秋遇賢侄,你了不起,老夫心裏是非常欣賞你的。可惜我的幾次計劃都毀在你的手裏。黑土崗劫殺路橋蔭,五丈窯台襲擊丐幫,第一次掛月峰之變,群雄圍攻少林寺,鮮子湯襲擾江寧花家……每一次都是你意外出現,破壞了老夫的計劃。”“曾伯,我……”吳秋遇有些尷尬,不知如何回答。曾梓圖擺手道:“你做的那些都沒錯,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能不能把你手上的定心劍借給我看看?”吳秋遇稍稍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拿出定心劍,遞給曾梓圖。濟蒼生擔心曾梓圖另有陰謀,便上前幾步,提氣在手,暗中提防著他。

曾梓圖緩緩抽出短劍,翻來覆去地仔細端詳了一會,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無力地走出幾步,忽然抬起手臂,將定心劍向脖子上刎去。眾人都是一驚。吳秋遇救人心切,胡亂打出一掌。曾梓圖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手裏的短劍攥得很緊。兩股力道交錯,定心劍從劍身和劍柄的連接處應聲斷開。劍身飛射出去,被翁求和伸手捏住。

曾梓圖手裏隻剩下一個劍柄,沒有死成,他愣愣地看著吳秋遇:“我想死,你也要讓我不能如願麼?”吳秋遇趕緊上前勸道:“曾伯,你不必如此。我師公已經說了,隻要你跟大家道個歉,事情就過去了。”曾可以和曾婉兒也同時跑過來。曾婉兒哭著說:“爹,您死了,我和我娘怎麼辦?”盧夫人早已是淚流滿麵。柳如夢輕聲安慰。

翁求和忽然發現手裏的短劍有些異樣,劍身的內部竟然是中空的。他捏住劍尖用力甩了一下,裏麵露出一角紙來。了然大師等人看到了,也都圍過來觀看。翁求和小心翼翼地捏住紙角,輕輕抽出來,展開一看,上麵有字。魯千山忍不住驚呼道:“難道還有真有《至尊遺帖》?”曾梓圖一聽,馬上止住悲聲,扭頭看了過來。其他人也都提起了興趣,準備看看《至尊遺帖》到底有何玄妙之處。

翁求和看完了紙上的字,遞給了然大師。了然大師逐字念道:“武林至尊,當以善念善行取之,並當全心造福武林。……有違公益者,天下英雄共誅之。此誓言原本存於定心劍中,於武林至尊交接之時口頭傳承。散遊僧建議。”眾人這才恍然大悟:“《至尊遺帖》原來不是武功秘笈,而是武林至尊的就任誓言。”了然大師說道:“這便是江湖上傳言的《至尊遺帖》了。散遊僧沒有來得及等到武林至尊交接便突然離去,所以才無人知曉其中的秘密。”眾人終於解開了心中的一個謎團。

了然大師忽然問道:“曾施主,你既然知道有《至尊遺帖》,想必跟散遊僧有些淵源吧?”曾梓圖呆呆地愣了一會,忽然仰天慘笑:“想不到我窮盡畢生精力,精心安排,小心設計,到頭來竟是這樣一個結局!祖父大人,你當初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為什麼呀?”眾人無不驚詫,沒想到曾梓圖竟然是散遊僧的後人!散遊僧不是出家人嗎,怎麼會有子孫?難道他當年忽然離去,跟曾梓圖的身世有關?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曾梓圖瘋瘋癲癲地笑著,說著,搖搖晃晃地往懸崖邊走去。等到曾可以和曾婉兒反應過來、追上去的時候,曾梓圖已經撲身跳下了懸崖。曾可以和曾婉兒跪在懸崖邊大聲呼叫,可是曾梓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深澗之中。

翁求和、路橋蔭以及北冥教的那幾位長老也都麵麵相覷,覺得這一起來的太突然了。盧夫人身子一軟,昏了過去。柳如夢一個人幾乎扶不住她。吳秋遇和小靈子趕緊上前幫忙。梁秋逢和吳母在一旁看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魯千山指著白鹿司等人問道:“至尊,這些人該怎麼處置?”翁求和說:“曾梓圖已死,剩下的便是北冥教內部的事,讓路大長老他們自己處理吧。”青龍使龍道生和玄武使熊龜年一起走過來,對宋金翁等人說道:“眾位長老,曾梓圖陰謀篡奪了聖教教主之位,給聖教帶來了今日的大禍。司馬教主去世之前,便留有遺書,讓路大長老接任教主。現在路大長老帶人平息了曾梓圖等人的陰謀,咱們是不是應該重新推立路大長老為教主?”宋金翁等人簡單商量了一下,齊聲說道:“恭請路大長老接任教主。”

路橋蔭拱手說道:“剛才的事大家都看到了,這隻是曾梓圖及其黨羽的一場陰謀。眾位長老立場分明,實乃本教的幸事。既然眾位長老還信得過路某,那路某就誠惶誠恐,試著做幾天教主。我現在就發表三道命令。第一,北冥教安守一方,永遠不與天下武林為敵。”翁求和、了然大師等人聽了紛紛點頭讚許。宋金翁等人今日見識了翁求和等人的武功,慶幸剛才沒有動手自取其辱,一聽路橋蔭這樣說,當然都很支持。路橋蔭繼續說道:“第二,請宋金翁長老和顏祺出任本教護法大長老,有權監督本教主的對錯得失。如果我有失德,就請眾位長老聯合起來,免了我這個教主。”宋金翁等人見路橋蔭變得如此謙卑,心裏又踏實了不少。顏祺也輕輕點了點頭。吳秋遇和小靈子都為顏祺趕到高興。路橋蔭繼續說:“第三,即刻放出被曾梓圖軟禁的景素素和喬三哥等人。奔雷、旋風、廣澤三旗的人是受了曾梓圖的蠱惑,不與追究,讓他們各歸本職。”宋金翁當即安排內衛去辦。

路橋蔭看了看秦鍾禮等人。秦鍾禮等人也看了看他。路橋蔭吩咐道:“秦鍾禮、閻乙開、魏都、蘇起海等人,跟隨曾梓圖兩番作亂,論罪當誅。但念其曾對本教立有大功,本教主免其死罪,著內衛帶去思過崖永久圈禁。”秦鍾禮等人知道大勢已去,僥幸保住一條性命已屬意外,也就沒有心思再反抗。接下來開始處理白鹿司等人,路橋蔭說:“這些人都是曾梓圖的餘孽黨羽,先把他們押下去,待日後再做處置。”

柯老三原本倒在地上,沒人注意他,他悄悄爬起來,忽然竄到吳母身後,將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吳母驚叫一聲,梁秋逢更是癱倒在地。吳秋遇看到母親和姐姐被柯老三控製,驚慌地往前衝出幾步。柯老三大聲喊道:“站住!要想你娘活命,就讓他們放了我們!”吳秋遇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曾可以和曾婉兒從懸崖邊走了回來。曾可以看了看柯老三,沒說什麼,直接去看昏倒的盧夫人。曾婉兒對吳秋遇說:“秋遇公子,你不用怕他。你娘和姐姐……是假的。”吳秋遇當時愣住,扭頭看著曾婉兒。小靈子快步跑了過來:“果然被我說中了。”柯老三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說道:“你們別想唬我!你再敢過來,我先殺了這個老的!”小靈子說:“你把人放了,我可以求他們饒你一命。”柯老三冷笑道:“被我說破了吧?快點,把白鹿司他們都放了,送我們下山!要不然我一刀殺了她!”雖然已經知道那兩個不是自己的母親和姐姐,但是吳秋遇也不希望他們無辜喪命,不禁有些為難。

龍玉鳳忽然拋出一條蛇,正掛在柯老三的脖子上,柯老三馬上慌亂地掙紮起來。吳秋遇趁機拍出一掌,把柯老三打飛出去。驚魂未定的吳母和梁秋逢馬上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說道:“小英雄,饒了我們吧!我們都是受了曾老爺的指使,是他給我們銀子,讓我們冒充你的親人,騙你……”吳秋遇看了看她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默默走過去把她們扶了起來。小靈子知道,吳秋遇忽然知道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是假的,現在心裏一定不好受。

吳秋遇走到曾婉兒麵前:“婉兒小姐,謝謝你告訴我實情。”曾婉兒說:“秋遇公子,是我爹對不起你。我爹已經不在了,請你以後不要再記恨他。”吳秋遇轉身走到路橋蔭的麵前,開口求道:“路大長老,你現在已經當上教主,北冥教的事情也算平定了。婉兒小姐和曾公子都是我的朋友,你能否不要為難他們?”路橋蔭說:“曾小姐深明大義,與曾梓圖不是一路人,我對她隻有敬佩。曾可以雖說是認賊作父,做出了不利於本教之事,但他畢竟是司馬教主的骨肉。你放心,不管是因為司馬教主的關係,還是衝著秋遇兄弟的麵子,我都不會為難他的。一會讓他們去祭奠一下司馬教主吧。”吳秋遇連聲道謝。曾可以和曾婉兒聽了,也都走過來,先後謝過路橋蔭和吳秋遇。

翁求和見事情已經解決,便帶人跟路橋蔭告辭。路橋蔭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也就不多挽留,隻是再三表達了永遠修好之意。吳秋遇對濟蒼生和翁求和說道:“師父,師公,你們先下山,我們想等一下如夢他們。”翁求和點了點頭,帶著人先走了。祁少城看了一眼曾婉兒,稍稍遲疑了一會,也跟著鄉野三奇走了。吳秋遇看了看仍在發抖的梁秋逢母女,安慰了幾句,讓她們也跟著眾人離去。

小靈子小聲對顏祺說:“顏祺姐姐,這裏的事情剛剛平息,北冥教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跟路大長老說一聲,不用管我們。我們陪著盧夫人他們祭拜完司馬教主,自己下山就好了。”顏祺知道他們不願意再攙和北冥教的事,於是點了點頭,轉身去跟路橋蔭說了幾句。“秋遇兄弟,小靈子姑娘,那你們就自便吧。咱們後會有期。”路橋蔭說完,便帶著顏祺、宋金翁等人進入了總壇。

盧夫人終於醒過來。曾可以和柳如夢一起扶著她,去司馬相的陵前祭拜。曾婉兒跟在後麵,顯得有些魂不守社。吳秋遇和小靈子也跟了過去。站在司馬相的陵前,曾婉兒在後麵望著盧夫人、曾可以和柳如夢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成了外人。小靈子看了出來,小聲囑咐吳秋遇過去安慰。曾婉兒心中感激,但是也知道,吳秋遇永遠是不可能屬於她的,不禁心中更加淒涼。

祭拜完了,幾個人離開北地幽冥,沿著走過的路徑下了山。曾婉兒忽然問道:“秋遇公子,你知道棲霞派的明秀師太在哪兒嗎?今天一直沒有看到她們。”吳秋遇說:“她們在薊州城的西門看守萬山四鬼。師公說,不想讓棲霞派那些女弟子上山打打殺殺。”曾婉兒點了點頭:“謝謝你,秋遇公子,我知道了。”說完又走到盧夫人的麵前,忽然跪到地上。盧夫人驚訝地趕緊彎腰扶她:“婉兒,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曾婉兒堅持磕了三個頭,才慢慢站起來,對曾可以和柳如夢說:“哥哥,如夢姐姐,你們好好照顧咱娘。我想出去走走。”說完便捂著臉跑開了。

盧夫人呆呆地望著曾婉兒的背影,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柳如夢對曾可以說:“你要不要去把婉兒追回來?”曾可以茫然說道:“她現在心裏一定很難受,讓她自己去散散心也好。”小靈子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把吳秋遇拉到一邊,小聲說道:“曾婉兒剛才問明秀師太在哪,她可能是要出家。”吳秋遇一驚,剛要說話。小靈子趕緊示意他不要驚動盧夫人,免得她擔心。

這時就見祁少城匆匆跑來,上來就問道:“婉兒小姐呢?怎麼沒跟你們在一起?”小靈子眼前一亮,趕緊迎上去,小聲說道:“她去找明秀師太了,可能是打算出家。你趕緊去追,可能還來得及。”祁少城也顧不得再跟別人打招呼,趕緊順著小靈子指明的方向去追曾婉兒。

“娘,您等一下。我去跟一心哥哥說句話。”柳如夢說完,便向吳秋遇那邊走去。曾可以雖然心裏有些緊張,但是也不好阻止。小靈子見柳如夢走過來,知道她跟吳秋遇有話要說,便知趣地走到一邊,假裝去采摘地上的野花。

柳如夢走到吳秋遇的麵前,看了他一眼,忽然心中一陣激動,趕緊仰起臉看著天空,不讓眼淚流出來。吳秋遇心中也感覺酸酸的,開口問道:“如夢,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柳如夢轉過身去,輕輕揉了揉眼睛,稍稍平靜了一下,才轉回身,輕聲說道:“一心哥哥,我要留在薊州,跟著曾公子一起照顧義母。你不用擔心我。你和小靈子在一起……很好。我會永遠祝福你們的。”說完,還努力地笑了一下。吳秋遇也勉強地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麼。曾可以在一旁看著,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柳如夢又沉默了一會,忽然抬起頭說道:“一心哥哥,時候不早了。你和小靈子趕緊上路吧。”然後轉身衝著小靈子說道:“小靈子,你一定要照顧好一心哥哥!”小靈子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走了回來。柳如夢伸出兩手,輕輕把吳秋遇和小靈子的手搭在一起,握了一下,然後便轉身走開了。

看到柳如夢轉身回來,曾可以心裏終於踏實了。柳如夢說:“公子,娘,咱們走吧。”盧夫人輕輕應了一聲,便由柳如夢扶著往前走去。曾可以扭頭望了一眼吳秋遇,感激地點了一下頭,高高興興地護著盧夫人和柳如夢往薊州城走去。

見吳秋遇仍然望著柳如夢的背影發呆,小靈子笑著說道:“人家都走了,咱們也走吧。”吳秋遇應聲道:“好。咱們去哪兒?”小靈子說:“隻要咱們倆在一起,去哪都行!走到哪算哪了,四海為家!”吳秋遇用力點頭道:“嗯!咱們倆在一起,四海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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