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都吃了兩頓了,還沒嚐出來啊!”他微微一笑,從善如流,用木杓又舀了一碗魚湯,再另外舀了一碗魚肉:“那就別隻是喝湯,也吃點魚肉。”
初夏假裝考慮了一會兒,才勉強點了點頭,看著他雙手各拿著一碗湯、一碗肉,走到床榻邊後,好整以暇的坐下。
初夏擱下空碗,去接另一碗魚湯。這回,她克製著不要喝得太快,慢條斯理的小口小口咽著,不肯泄漏半點饞樣。
邊喝著魚湯,她眼睫低垂,不著痕跡的去偷瞧,他坐在一旁做什麼。隻是不瞧還好,這一瞧可讓她訝異不己,別說是喝湯了,就連眼珠子都快滾出來。
南宮玄翼竟然拿著筷子,正把魚身上的刺,一根根的挑開。大刺還容易,密密麻麻的小刺就麻煩得多,縱使他眼明手快,挑出無數的小刺還是一項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她注視著,那一根根被挑出的小刺,一顆心仿佛也浸潤在熱湯裏,漫著陣陣暖流,夾雜著不知所措,還有一絲絲的甜。
每一下仔細的挑拔,都像是從她心中,拔去一分抵抗、一分芥蒂、一分厭惡與痛恨。她的心跟那碗魚肉一樣,無法拒絕他頑強的耐心,他可是王爺啊,竟然肯為了她做這種事情。
“你這是為了什麼?”初夏在他的身後喃喃的問道。
“為了我的女人!”淡淡的六個字從他的口中溢出。他笑著聳肩,抬起頭來,望著她的眸光深邃無底。
他的女人,初夏第一次覺得,這個稱謂好像也不錯!
低沉的笑聲,在耳畔響起。她手裏的空碗被取走,換了一碗魚肉。“來,吃吧。”
初夏不再顧忌,接過筷子,端起碗來吃著。
雪白的魚肉,鮮嫩而可口,燉煮得又軟又綿,再加上魚刺都被挑得一幹二淨,吃進嘴裏就像上好的豆腐,美味而容易入口,對身體虛弱的她來說,是最適合的食物。
南宮玄翼看她吃的歡,隨興的在床榻旁躺下,看著上頭的屋頂,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他專心的欣賞著初夏吃完魚,一個鯉魚打挺,俐落的站起身來。隻見他走到屋角,拿下一件狼毛鬥篷,回來替她仔細穿上,裹住她的頭臉,確定寒風無縫可入,這才滿意的收手。
“我要出去一趟,開門時難免有風,你別凍著了。”他叮囑著,拿走她手上的碗跟筷子,才起身往門口走去。
“你去幹嘛?”初夏看他要離開,心中一陣恍惚,這是在擔心他嗎?
“我去看一下四周的環境,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他不忘說道。
屋外風雪呼嘯,南宮玄翼開門閃身,用最快的速度把門關上。
他走了之後,小屋裏,變得好安靜。
不隻是安靜,少了他的存在,屋子感覺變大了。
她坐在床榻上,因為爐火未熄,倒還不覺得冷。隻是,無聲的靜謐,讓她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連心緒也隱藏不住。她才不會擔心他!才不會!她會嗎?
隻是,她心裏這麼想,身子卻自有意識,掀開毯子下了床榻,裹在腿上的獸皮,隔絕地麵的寒意,暖著她****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