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映在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冷氣,四肢猶如被凍住了一般,僵硬得動都動不了。
我曾說過,之前聽到從這兒傳來了有如爆炸的聲響,而花園裏的樣子真的仿佛像被轟炸過一樣。
原本齊整的草坪和花壇現在千瘡百孔,四處都是炸飛的瓦礫、石塊,以及折斷的樹幹、刀劍,數百米開外的瞭望平台上的欄杆幾乎斷了個幹幹淨淨,唯一奇跡般完好無損的,就隻有花園中央六棱狀的紀念碑。
當然,最慘的倒不是建築和草木,而是——
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六個鬥篷男的屍體。
某種意義上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不是斷手斷腳,就是身體碎成兩截、血流如注、創口無數,個別人的死相還極為猙獰。
如果不是天色昏暗,距離他們有些距離,再加上剛才惡戰的洗禮,以及天生和醫院打了過多交道的體質,我恐怕早就失聲慘叫,甚至被嚇到當場暈厥。
比起我,女孩反倒是冷靜得多,眼前的慘烈景象並未對他造成多大影響,但當她的目光移動到紀念碑邊的一個黑色的身影後,原本的鎮靜猛地被焦急和震驚所取代。
“yarai...!yarai~~!”
少女飛也似地衝到倒在地上的壯漢身邊,直接跪倒在地俯身查看起他的情況,沒過一會兒就吃力地幫他翻了個身,迅速掀起他的襯衣,從口袋裏掏出一塊藍白色的手帕,按在大漢腹部的刺傷上。
但是,一塊手帕無法止住鮮紅的血液從傷口往外湧出,更阻擋不住這位大叔的生命快速流逝。
皮肉綻開、血管斷裂、脾髒破損嗎……?
用從書本上學來的僅有的醫學知識,大致判斷一下大叔的傷情,我無奈地得出了這個最壞的結論。
他的這道傷,是我在花園裏與其初次見麵時就有的了。鑒於他的全身沒有其它傷口,就是說在我們離開後,他頂著重傷與鬥篷男們惡戰,在沒有挨中一擊的情況下將敵人全滅,武藝實在高強,之前的劇烈閃光和響聲,應該也是他釋放出來的吧……這從掉在他身邊地上冒著些許青煙的利劍上就能得到答案。
但無奈地是,他之前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而且由於在戰鬥中過度施展力量,讓傷情進一步惡化,看這狀況,不在一小時之內給其趕快治療,估計就——
“yarai..saju,ikasi...!”
之前數次臨危不亂的少女,卻在此刻傷心地顫抖起來,美麗的眸子裏噙滿了淚花,雙手死死按在被血浸透的手帕上,無助地緊緊盯著臉色虛弱的大叔。
“……”
我蹲在他身邊,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懊惱。我並非醫學專業出生,會的,隻是一點點外語,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愛莫能助。
可惡!
畢竟,救死扶傷,根本就不是能靠想一想就能做到的事情……
……
……等等。
一個荒唐的想法,在我的腦內突然閃過。
既然之前可以靠意誌凝聚光元素來化作激光擊出,那是不是也可以……?
這想法已經不是荒唐,而是異想天開。
無論怎麼想都太離譜了,如果說靠精神強化身體、增強武器、凝結元素多少在思考上還有些頭緒,但要把傷口複原,在思考上該如何下手,根本無從開始。
我緊咬著牙,看著大叔蒼白的臉。
才幾分鍾前,他還對我大吼,讓我帶著女孩逃跑……
……
算了……
就算是異想天開也無所謂,賭一把吧!
我張開右手手掌,懸放在傷口上方約一厘米的地方,開始集中精神。
治好他……
治好他……
說實話,這樣子和隻會賣弄技藝和玩弄愚人的巫師沒什麼兩樣,連女孩估計都是被我這個樣子嚇到了,居然瞬間忘記了傷心,用一幅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