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駿馬立刻如脫弦的箭般飛馳出去,不到片刻,便輕易超越了那隊氣急敗壞的騎兵,朝著展琳逃逸的方向追去。
隨著體力超負荷的透支,展琳的步伐愈顯沉重,呼吸急得幾乎要窒息,而就在這時,她有些悲哀地意識到自己似乎把自己逼進了絕境。不知何時周圍的建築物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看了兩天兩夜的讓人絕望的沙漠,連藏身處都沒有,而後麵的追兵卻快要追來了。聽著身後漸漸逼近的馬蹄聲,她隻能不顧一切往前飛奔。
但能這樣跑到幾時呢?也許,是自己斷氣的一刹那吧?展琳有些絕望地想著,感到眼前的景物開始搖晃。
"你到底能跑到幾時?"不同於剛才那個騎士沙啞粗劣的嗓音,一道清朗幹淨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透著微微的嘲諷。
展琳聞言身形一滯,等再扭身想跑時,半空中'嗖'的一響,隨即她的腰便被一根長而韌的金鞭扣住了。
'糟糕!'腦中警鈴聲大作,正待掙紮,身後的馬一聲嘶鳴,竟拖著她飛奔起來。勉強穩住不被拖倒,她無可奈何地被牽製著隨馬飛奔。
馬上黑色的人影似乎轉頭看了她一眼,似輕不輕地吐了一聲:"很好……"隨即她悲哀地看著他揚手在馬臀上猛擊一下,駿馬吃痛登時用力往前竄去,她隻覺得腰部鑽心刺骨般收緊,整個人騰雲駕霧般撲倒在地上,朝前滑去。
粗劣的沙石磨破外衣,帶來刀割樣的痛楚,極度疲乏和痛苦使得展琳再無任何脫身之力,之能任一人一馬將她死狗般拖著前行。也就幾秒鍾的時間,對她來說卻象一個世界那麼漫長,當她以為自己會被拖到血肉橫飛死無全屍才會脫離這人間地獄時,馬卻在呼哨過後停了下來。
但是停下又怎樣呢,她翻了翻眼,發現太陽的顏色居然是黑的,整個大地在眼前搖晃。隨後,憑著僅存的意識,看到不遠處那個黑色的身影翻身下馬,不緊不慢朝她踱過來,而邊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大批人影,鬼影似的在她附近晃來晃去。然後,一陣風將那黑色身影披在身上遮蓋著他頭的鬥篷吹落,露出他漆黑瀉瀑般一頭長發,以及壓在長發上金光奪目的鷹形皇冠。
"帶她回去。"最後的意識被奪走前,她聽到他淡然地吩咐。
身體與硬冷的土地撞擊的一刹那展琳曾略微恢複了片刻神智,但也隻是片刻而已,當身體躺倒安穩下來後,便又墮入了無比的黑暗。期間,模糊感到有人把她拖到一堆鬆軟的枯草上,然後有一滴滴清涼的水順著幹涸的嘴滑入喉嚨。
也不知道就這麼昏昏然睡了多久,當展琳終於能夠徹底醒來時,感到一隻冰冷細膩的手掌在她滾燙的額頭貼了貼,隨即,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道:"你醒了。"
"誰?"一開口,嘶啞得令她自己吃驚,睜眼打量,隻見一名衣著襤褸卻絲毫遮掩不住其絕美容貌的深褐色長發女子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她身邊,淡漠地看著她,雖然同是囚禁在牢裏,卻隱隱透著股高貴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