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離徒有相逢夢(1 / 2)

楔子樓頭殘夢五更鍾

當朝皇帝宋徽宗不理朝政,政務都交給以蔡京為首的六黨。蔡京以恢複新法為名大興黨禁,排斥異己。徽宗本人好大喜功,當他看到遼國被金國進攻後,便於重和元年春,派遣使節馬政自登州渡海至金。雙方商議兩國共同攻遼,北宋負責攻打遼的南京和西京。滅遼後,燕雲之地歸宋,過去宋朝給遼國的歲幣改繳金國。此即為海上之盟。但宋朝軍隊卻被打得大敗。最後金兵掠去燕京的人口,並克扣營、平、灤三州。宣和七年,金兵分兩路南下攻宋,宋軍陷入敵方“玄翼之陣”,全軍覆沒,萬裏沃土幾成煉獄.

無論是大將或小卒,一旦死後就什麼都不是,也許馬革裹屍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夜.一個寧靜到異常淒冷的夜,空中沒有一絲星光,四周仿佛被黑色帷幕遮蓋住,漆黑一片.然,又有誰知道帷幕下不是莽莽草原而是遍野屍骸呢?

一個人影出現在山坳之上,靜靜地看著屍骸,濃墨的夜色下瞧不清容貌,隻見他長身玉立,儀態出塵,似乎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良久,聽到一聲歎息,“帝王星光芒微弱,一場政變在所難免,內憂外患,恐怕又將生靈塗炭……”人影倏然不見.

河南.開封.陳橋鎮.

雖已是盛夏之際,但這幾天卻難得涼爽,市集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仿佛宋金鏖戰幾天幾夜所帶來的血腥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又或許隻要不去想,就真的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吧.

“聽說皇宮大臣們為如何處置那個被俘的金國將軍各執己見,到如今也沒有個決定.”

“依我看就該殺了他解氣,打了多次敗仗,金狗愈發狂妄自大,還不乘這次機會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噓……我說你小聲點兒,這話豈是我們說得?你可別為順一口氣把命給丟了.來,咱們喝酒,國家政事還是留給皇帝大臣去操心吧.”酒館裏幾個閑人正談得不亦樂乎,一個低啞深沉的聲音傳來:“你們剛剛說的是‘飛龍將軍’易遠之麼?”

幾人聞聲抬頭,隻見是位年方弱冠的青衣少年,星目劍眉,臉色極白,下顎瘦尖,頗為憔悴,不過依然俊美.他唇角稍稍勾起,使其多了一份濃厚邪氣.

那幾人呆了呆,隨即笑道:“公子不像本地人啊,這個易遠之早不是什麼‘飛龍將軍’了,現在連命都不知能否保住.”

少年笑容不減,問道:“不是說當今聖上打算放了他,以此向金求和嗎?”其中一個看起來較斯文的人歎道:“公子此言也不無道理,金軍大敗宋軍多次,實力的確強太多,若年年開戰,遭罪的還是我們老百姓,如宋金從此真能不再打仗,也是百姓之福啊。”

青衣少年笑道:“世上事豈能盡如人意,得快活時且快活吧。”說完,隨手放下一錠銀子,起身離開了。

殘陽如血。夕陽仿佛要把自己最真實殘酷的一麵淋漓盡致地展現於人間,又似乎是告知世人,大宋的將來會同他一樣---死灰一片。

青衣少年沿著提漫步,堤邊楊柳嫋嫋,他隨手折下一枝柳條在手中把玩,口中吟著“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裏堤。”然後突然站定不動,望著悠悠河水,道:“閣下跟了我這麼久,想必也累了,要不出來聊聊。”

“原來你在就知道我跟著你,為何……”

“為何不拆穿麼?嗬,路上一個人無聊得緊,有人跟著也不錯,何況,有些事一旦挑明就不好玩了。說吧,你的目的。”

少年緩緩轉過身看向一直跟蹤他的那個人,那人身穿水藍色長袍,眉細而長,膚色白皙,頭發挽成小髻,用一截木枝固定,樸素中別有一番韻味.如若不是一身男裝打扮,實在看不出他是個少年.

那人顯然因為被發現了蹤跡而懊惱,咬著下唇,一字一頓道:“我本無意跟著你,隻是你不該搶奪他人之物。南海夜明珠是震威鏢局押的鏢,對於他們來說如同生命,你雖沒有傷人性命,卻也會間接害了他們。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把夜明珠交還於我,這對他們很重要。”

“哦?你分析的是沒錯,可又與我何幹,我又憑什麼要給你?雖然你長得不錯,可惜我不好男色.等你想好其他理由,再來找我要珠子吧.”說罷,轉身欲離開,並無看見那人的臉色已是一陣紅一陣白.

“把夜明珠留下!”隨著一聲嬌叱,一束紫光向他襲來,青衣少年騰空而起,輕易躲過這一擊.旋即腳蹬柳樹枝,借助反彈之力,轉被動為主動,運氣集中於手中的柳條上,巧妙地擋住來人的第二劍,左手順勢拍向他的右手腕.

那人一驚,改變劍勢,刺向他的左手掌心,眼看即要刺中,他仿佛料到般,十分靈活地縮回手,同時用柳條纏上那人的發髻,輕輕一帶,木枝掉落,其頭發如瀑布般直瀉而下,身體也不受控製地轉了兩圈,方才穩住.

此時,她已恢複了屬於自己的天生麗質,柳眉如煙,目如秋月,素齒朱唇,由於用力過,白皙的臉上平添一抹紅暈,看上去更絕美動人.